对抗人
才下来;他有意穿越多蛇的沼泽地,以摆脱对蛇的恐惧。
屈从型趋于讨好,攻击型却不惜一切地好斗。在与别人争执中,他兴致勃勃处处留意,不惜死命相争以证明自己正确。他尤其在被逼得没有退路时显出英雄本色,往往变守为攻。与屈从型害怕取胜的心理相反,攻击型患者是输不起的,他只能赢不能输。前者遇事责怪自己,后者事事推委他人。相同处在于两者都没有过失感。屈从型患者在自责时并不真相信自己有错,只是情不自禁被驱迫着去自我谴责。同样,攻击型患者也并非确信别人不对,他只是武断地认为自己正确,因为他需要这种主观的自我肯定,正如一支军队需要一个安全的阵地才能发起进攻一样。轻易地承认一个并不是非承认不可的过失,他认为这不仅暴露出他的愚蠢无知,而且暴露出他的软弱可欺,而这是不可饶恕的。患者居然有如此深切的现实感,他所持有的那种现实主义,正是与他的态度——必须对抗这个带有敌意的世界——相一致的。他绝不会“幼稚”地忽略别人可能阻碍他的目标的表现,包括别人的志向、贪婪、愚昧或其他。由于在竞争性文明制度下象他这样的这一类属性远比礼貌、教养更为常见,他便觉得有理由这样做,自己是现实派。实际上,他和屈从型患者同样是有缺陷的。他的现实观还有一个内容,那便是极为看中谋略和预见;象一个优秀策士一样,他随时随地谨慎地估计自己的机会、对手的力量、可能的陷阱。由于他常常必须自认为是最强有力、最有头脑或最受人尊敬的人,所以他总是尽量发展自己的能力和机智以证明的确如此。他对工作的孜孜不倦、苦心经营,有可能得到他上司另眼相看或在自己的事业中大显身手。然而,这种对工作的专心致志在某种意义上可能只是假象,因为对他而言工作只是他达到某一目的的手段。他并不爱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并不能真正从中得到乐趣。这种情况是与他竭力从生活中排斥感情这一现象相一致的。这种对感情的强行窒息有双重效用:一方面,它无疑是为了成功而采用的权宜之计,是患者能象一个上足了润滑油的机器那样顺利运行,不停地制造能给他带来重大权力和声望的产品。在这里,让感情插足只会误事。感情用事显然只会减少他的机遇。它只会使他耻于运用那些他通常在成功之路上所运用过的心计;他可能诱使他放弃雄心而沉溺于对自然或艺术的陶醉之中,或使他倾心于朋友而不是只接触可以利用的人。另一方面,对感情的窒息必然造成内心激情的贫乏,而这种贫乏对他的追求必有影响,那就是:注定要损坏他的创造性。
攻击型患者给人的印象是他毫无压抑之累,他能公然说出愿望,发号施令、大发雷霆、自我防卫。但实际上他的压抑并不比屈从型的少。他的特定的压抑并不使我们觉得那是压抑,这并不能主要归因于我们的文明制度;这些压抑寓于感情领域之中,涉及他在交友、恋爱、表达感情、表示同情和理解、享乐而不带私欲等方面的能力;他甚至会认为无私心的快乐只不过是浪费时间。
他感到自己有力、诚实和现实。当然,如果我们以他的方式来看事物,那他并没有错。根据他自己的出发点,他的自我估计完全是合乎逻辑的;因为在他看来残忍无情就是力量,不关心他人就是诚实,不惜手段地追求自己的目标就是现实观念。他自认为诚实,这还有一个缘故:他狭诈地戳穿了周围人们的伪善。他认为对事业的热情、慈善的心肠等等都是伪装。而且,他要揭露那些“公益精神”或“宗教美德”的真实面目,也并不困难。他的价值观是建立在弱肉强食基础上的。强权即真理,让仁爱和宽恕见鬼去吧。人都是狼。
攻击型患者趋向于不仅拒斥真正的同情和友好,也趋向于拒斥这两种品质的变种:屈从和讨好。这是自有其主观逻辑的但我们不能就此断定他不分真伪;当他遇到一种确实友好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