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人
制的反感。到后来,他们会对分析医生说,他们当时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完全不懂他所说的冲突是怎么回事。而一旦医生真的使他们看到了他们内心正在激烈进行的冲突,他们会以令人难以察觉的方式,以无意识的巧妙手腕回避这个问题。如果他们还没有作好思想上的准备,却突然偶然地认识到一种冲突的存在,他们便感到巨大的惊恐。当后来他们在更安全的基础上达到对冲突的认识时,便表现出更大的孤立倾向。
自我孤立是基本冲突的一个内在组成部分,但也是病人用来对付冲突保卫自己的手段。自我孤立正是病人用来保护自己对付基本冲突的更为积极主动的类型。这里我们必须重申一句:基本态度中某一类占了优势,并不妨碍其余类型照样存在并发生作用。首先,这几种相矛盾的倾向常常可见于患者的生活史。在他明确地表现出自我孤立的倾向之前,他往往经常有过屈从依附的经历和攻击对抗的记录。自我孤立者的价值观也与那两种类型的人形成对照:那两种类型的价值观是清楚的、界定分明的;而他的价值观却充满矛盾。对他奉为自由独立的东西,他是一直估价甚高的;但除此以外,他也许会在分析过程的某个时候对善良、同情、慷慨、自我牺牲等品质表示出极端的赞赏;而在另外一个时候则又马上推崇丛林哲学,信仰弱肉强食、自私自利的生活准则。他自己也有可能对这当中的矛盾感到奇怪,但他总是尽量用某种合理化作用来否认自己那些倾向的冲突性质。分析医生要是对整个结构没有清晰的统观,则很容易对此感到迷惑不解。医生可能在这个方向或那个方向上追踪一气,但走不多远便会碰壁,因为病人总是躲进自我孤立中避难,把医生的通路全给关闭了,就象人们关上了轮船上的防水隔舱。
在孤独者的这种特殊的“抗拒”中,掩藏着一个完整而又简单的逻辑:他不愿与医生发生干系,不愿作为一个人来自我认识。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分析他与别人的关系。他不愿正视自己的冲突。如果我们理解了他看问题的出发点,我们就会明白,他甚至根本不关心对冲突因素的分析。他的出发点是:认定自己不需要关心什么关系,只要自己与他人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就行了,纵然存在着关系的失调也与他无关。他确信,甚至医生指出的冲突也可以而且应该不去管它,否则便是自寻烦恼;没有必要去把一团乱麻理出头续,反正自己龟缩在自我孤立之中。如前所述,这种无意识的想法逻辑上是正确的——至少在一定的限度内是这样。他所忽视并老是拒绝认识的,是他不可能在真空里成长和发展。
这样可知,神经症自我孤立的最重要的功用,是使主要冲突发挥不了作用。它是患者用以对付冲突的最极端最有效的防御手段。作为众多的制造人为和谐的神经症方法的一种,自我孤立试图通过回避而达到解决冲突的目的。但这不是真正的解决,因为患者并没有消除掉对亲近、支配、利己、出名等的强迫性渴求,这些强迫性渴求即使不造成他思维的瘫痪,也会持续地烦扰他。最后,只要继续存在着相互矛盾的价值观,他是绝不可能获得内心平静或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