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化作用
行业之间的权利斗争,可以作为第二个例子。勾心斗角常常出于有意识地削弱对手、巩固自己的企图,但也可能产生于一种无意识的、类似上边所举的那种两难心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种争夺优势的行为也就是无意识的二重性的一种表现形式,它使得我们既可以在争斗中运用阴谋诡计,又不但心我们的理想化意象受到玷污。而同时它又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绝妙的方法,可以将对自己的恼怒和轻视倾泻到他人头上去,当然更令人满意的是,倾泻到我们想首先击败的对手头上。
作为归纳,我想指出一种更常见的方式,通过它,我们自己的责任就推卸到他人头上了。尽管他人并没有我们的毛病。许多病人一旦经医生诱导而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就毫不加考虑地马上把问题的根源归咎到童年时代。他们会说,他们现在对束缚很敏感,是因为那时他们的母亲很专横;他们现在很容易感到屈辱,是因为童年时受过屈辱;他们的报复性来源于幼时的伤害;他们内向脱群,是因为幼时很少得到理解;他们对性的拘谨态度是因为从小受清教徒熏陶,等等。我这里指出的,不是那种医生与病人同心协力、认真考虑病人幼时所受的各种影响,而是指那种过分专注对幼时影响的分析。这种专注的结果是一事无成,只作原地踏步的循环,对目前作用于病人的各种因素却缺乏探索的兴趣。
由于弗洛伊德对遗传性的过分强调支持着病人的这种看法,我们应该仔细检验一下这当中真理与谬误所占的比例。的确,病人的神经症趋势始于儿童时代,他所能提供的线索都关涉到他对已经发生的那种趋势的理解。他不能对他的神经症负责,这也是正确的。客观条件的影响决定了他身不由己地发展了那种趋势。由于诸种原因(下面将讨论),医生应该把这些情况向病人讲解清楚。
病人那种看法的谬误在于:童年时代就在他内心逐渐性形成的那些因素他无心过问,但是,这些因素却是现在正作用于他而且导致他目前病状的东西。比如,他幼时所见的众多的虚伪可能是他目前对人冷嘲热讽的原因之一。但如果他认为那是唯一的原因,那便是忽视了他目前的需求——讥诮他人。这种需要发端于他在不同理想之间的左右为难的局面,为了解决这种冲突才干脆将一切价值观念弃而不顾。另外,在不能负责时他要去承担责任,而在应该负责时他又拒不负责。他不停地追溯童年时候的经历,就是为了使自己相信,他遭逢挫折是身不由己。同时他又感到尽管经受过危害性的影响,他的人格本来还是可以保持完好无损的,正象出污泥而不染的百合花。对此,他的自我理想化意象要负一部分责任,正是这种理想化使他不能认为自己曾经有过或现在还有缺陷或冲突。但更重要的是,对童年的反复叨念正是一种勤于自审的幻觉。但由于他把自己的问题外化了,他自然感受不到作用于内心的各种因素;这样,他不能把自己看成自己生活中的主动者。既然自己不再是推进器,那么便是一个沿山坡往下滚动而且只有一直滚下去的圆球,或者是一只被用作实验的南美豚鼠,一旦被限定,便永远被决定了。
病人对孩童时代的片面强调,确切地表明了他的外化倾向。所以,每当我遇到这种态度,我便知道:患者已完全与自我疏离,而且还继续被驱迫着离自我而去。我这种断定还没有出现过错误。
外化趋势也出现于梦中。如果病人梦见他的分析医生是监狱看守,或者梦见自己的丈夫把自己想进入的门给一下关上了,或者梦见自己在对某个目标进行追求的过程中总是有意外或阻碍,那么这些梦就正表明患者的一种试图:否认内心冲突而将它归咎于某种外因。
那种有广泛的外化趋势的病人,给分析医生带来特殊的困难。他找来分析医生正如他找一个牙科医生,认为只是要求医生完成一个任务,但与自己并无真正的关联。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