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花动拂墙红萼坠(下)
的!”
温实初大惊失色,“皇上,微臣不敢妄言,娘娘的腹部的确有遭重击的迹象,太医院太医皆可查证。而且娘娘腹中的孩子一向健康,皇上也经常听见孩子胎动,若非遭受重击,孩子怎会滑胎?”
玄凌一语不发,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山雨欲来前阴沉的天色。他的手紧紧地握在身后,握成一个发白的拳头,“是谁?当时是谁陪在淑妃身边?”
槿汐忙跪下道:“奴婢离开去请太医前,是皇后陪在淑妃娘娘身边,至于后来奴婢回来时,已有许多人在娘娘身边。”
德妃面色青白交加,十分不安,“臣妾本没有喝醉,想找胧月一同回宫,谁知胧月竟站在淑妃殿外发呆,臣妾想去带她走,恰巧皇后出来找人帮忙,说淑妃痛晕过去了。”
玄凌沉着脸,又问一遍,“那么当时谁在淑妃身边?”
德妃一怔,不假思索道:“臣妾看见时只有皇后。”
“槿汐离开后到你看到皇后时应该时隔不久,都只有皇后一人么?”玄凌口中问询,目光却在皇后面上阴晴不定地逡巡。
“的确只有臣妾。”皇后面容沉静如常,朗声道:“那又如何?臣妾也不知淑妃为何会捶伤自己失去孩子。”
德妃稍稍思量,不觉疑云顿生,“可当时皇后您明明告诉臣妾,淑妃已经痛晕过去,她又怎会再捶击自己腹部?”
皇后亦百思不得其解,然而玄凌的目光如剑,并不肯从她面上撤去,皇后只得坦然道:“臣妾当时只有留下照拂淑妃,但无论如何,若此事涉及臣妾,都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妾。”
“皇后辛苦。”玄凌淡淡道:“只是皇后为何不叫人一同照顾淑妃?”
皇后一怔,“淑妃痛得拉住臣妾的手连连呼痛,臣妾实在无法分身。”
“是么?”玄凌问:“淑妃只是痛得拉住皇后的手,并不曾掩住皇后的口。”
皇后面上的血色渐渐褪去,紫金凤冠晶光闪耀,越发照得她面如白纸,“皇上是怀疑臣妾?”
“朕不想怀疑皇后。可是皇后能告诉朕么,是谁捶落了淑妃腹中的胎儿?”
皇后踉跄了一步,笑得悲苦而自矜,她沉吟片刻,思索着道:“或许淑妃的胎像本就有异,否则怎会那晚突然大痛?”
“朕日日陪着淑妃,时常感觉淑妃腹中胎动,胎像怎会有异?”他想一想,“温实初,你把素日给淑妃开的药方拿来。”
温实初转身离去,片刻拿来一叠药方,“皇后请过目。”
玄凌蹙眉道:“皇后亦懂得医术,不必劳烦太医就能看懂。”
药方上,黄芪、白术、阿胶、党参、鹿角霜,每一味都是安胎补气的药材,并无异样。
皇后寻不出蛛丝马迹,她似是自言自语:“或许,是淑妃在昏厥中自己不小心捶到腹部?”
玄凌连声冷笑,笑到眼角有泪珠涌出,他清癯的面庞上满是勃然怒意,“皇后觉得能够自圆其说么?”
皇后的面色清冷而刚毅,她一挥云袖,不复素日温和慈祥,傲然而立,“臣妾有何理由要害淑妃?这些年臣妾调度后宫,皇上可曾见臣妾蓄意害过谁?”
贵妃轻轻屏息,声音清越似碎冰玲珑,“此刻并未说皇后害过别人,皇后勿要多心。”
皇后神色稍稍松弛,“多谢贵妃直言。”
“皇后夸奖。”不过一瞬,贵妃的话已追到耳边,“可是淑妃已有一子二女,又有义子四殿下,已经宠冠后宫,手执协理六宫大权。若淑妃再产下一子,谁会最受威胁,权柄动摇?”
玄凌深深吸一口气,呼出无尽失望与鄙夷,“果然。”
听得此言,皇后霍然而起,神色冷竣,发上别着的一支金镶玉凤凰展翅步摇振颤不已,“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