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发“土”财大显身手
正如杜月笙所料,张一鹏一到上海,就被租界、华界的头头脑脑包围了,其中,自然少不了“大八股党”的头目沈杏山。无休止地宴请,没完没了地奉承,当然,还有塞不完的铜钿。也正如杜月笙所料,这铜钿对张一鹏来说有些烫手,中外各界都在看着,送铜钿的这帮人暗中都在较着劲,一个闹不好就会让他翻船。
事实也正是如此,每当他打听鸦片走私、贩运、贩卖等一系列情况时,那帮人便三缄其口,一个个成了闷葫芦。
几天过去了,张一鹏除了吃了一肚子的好杂碎,禁烟的事毫无进展,甚至他连一点烟土的影子都没见着。他晓得周围的人都在瞒他、骗他,欺负他两眼一抹黑,有劲使不出。这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无名火无处发泄。
这时候他突然发现,围着他转的这些人里竟然没有法租界的人!法租界是黄金荣的地盘,不仅黄金荣牌子叫得响,就连他手下一步蹿红的杜月笙,对张一鹏来说也是如雷贯耳。这对师徒历来各界通吃,谁都不得罪,为什么对北洋政府的张一鹏就不理不睬呢?
正当张一鹏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张印制精美的请柬,送到了张一鹏的面前。
与其他讨好张一鹏的人不同,杜月笙宴请张一鹏,选在了一品香旅社的一个高级套房里。一品香旅馆是建于清道光年间的一家老式旅馆,叫堂差的牌子响,都是一水的秀丽婀娜的江南美女,从而使一品香在花界颇有声誉。
事先杜月笙已经打听到这位钦差大人的嗜好——不亲烟赌,好美人。于是投其所好,选在了一品香。
张一鹏应邀赴宴,一进高级套房,见偌大的厅堂里只有一个人,不觉略略一惊。这个看上去不到30岁的瘦高个年轻人,想必就是杜月笙了。他原以为黄老板会带着一帮心腹大员在此恭候呢!
杜月笙起身迎上去。
“杜某在此略备薄酒,不成敬意,望张专员海涵。”
在杜月笙寒暄的时候,早有江南秀女服侍张一鹏脱掉大衣,引领到沙发前落座。
“敝人久仰杜先生大名,理应登门拜访,不意杜先生破费,实在不敢当。”
“哪里哪里,张专员乃总统钦差,公务在身。杜某本想请专员光临寒舍,又觉多有不便,就包了这个房间,如若张专员不嫌弃,在沪执行公务期间,不妨在此下榻散心。”
张一鹏已见识过这家旅馆进进出出的江南秀女,闻听此言,立刻明白杜月笙的用意。看着坐在对面这个沉着冷静、谈笑自如、恭敬而又不失身份的年轻人,张一鹏心想:杜月笙果然非同一般!既然是两个人的宴会,这里面必定大有文章。
果然,酒菜上齐之后,两人边吃边聊,杜月笙开门见山:
“恕杜某直言,张专员赴沪禁烟,怕是不会一帆风顺吧?”
“是的。”杜月笙的一句话勾起了张一鹏的烦心事,“不怕杜先生笑话,敝人到沪数日,还不曾见到鸦片烟的影子。请问杜先生有何见教?”
“在上海做烟土生意的,但凡没点实力,没点靠山,怕是一天都混不下去。专员找来了解情况的那些人,恐怕对烟土多少都有染指。所以……”
张一鹏默默听着,不明白杜月笙此话什么意思。杜月笙未必没有发过烟土之财,特别那个响当当的三鑫公司,他对此还是有所耳闻的。岂料,杜月笙就像晓得张一鹏脑瓜里转的什么念头一样,话锋一转,朗声说:
“不错,我杜某人也发过烟土之财。当着明人不说假话,专员此次执行公务,绝不愿空手而归。我可以交100箱大土给专员处置。”
杜月笙的直截了当,让张一鹏又一次深感意外。
“租界烟土行多得很,杜某人做得绝不是最大的。和公共租界的土行相比,杜某人的三鑫公司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