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好困,你想带我上哪儿?”扯住福神,唐吉宁急促的喘着气,三更牛夜把她从炕床上硬拉出来,却一句解释也没有。
“我们回你的闺房。”福神答得可真干脆。
“那儿最近有好多虫子,等珠儿除掉虫子,我就会搬回去。”
“毒蛇猛兽见了你都会礼让三分,你又怎么会害怕几只虫子?”
“你别把我说得好像神仙似的那么了不得。”
“虽然你不是神仙,可是福气满满,任何坏东西都近不了你的身,你难道自个儿都没有察觉吗?”
“有这种事?”
“你自个儿想想,你常常一个人跑到荒山野地采集植物颜料,却不曾遇见过任何危险,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我……没注意这事。”唐吉宁天真的眨着眼睛,爹娘总说她是个福星,从小就不哭不吵不闹,有一回元宵,贪玩的爹娘带她上济南观灯,灯市中车马轰雷,灯球烂彩,游人如蚁,爹娘一个不小就把她搞丢了,心急如焚的他们在万头钻动之中根本找不着她,直到人潮散去,还是不见她的踪影,他们无奈之余只能走回客栈,岂知,她正坐在客栈外头吃着糖葫芦,这是因为她遇见好心的小贩,她似乎总有化险为夷的好运。
这该作何反应!福神既是头疼又感到无奈的瞪着她,这丫头也未免太粗枝大叶了吧!
“即使虫子不能靠近我,我也不想与它们共处一室。”
“你何时在乎过自个儿与谁共处一室?”她的闺房紊乱得可比柴房,然而她在其中却是惬意自在,不见任何的不舒适。
“我……”
“你是真在乎那些虫子,还是在乎每天夜里上那儿看你的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跟我来就明白了。”福神强行拉着她穿过门廊,来到她闺房前的小庭院,他们躲进树丛里。
“你在玩什么把戏?”冬夜里的寒风实在刺骨,唐吉宁不禁打了个哆嗦。
夸张的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福神小声说:“你再等会儿,时候就快到了。”
她话刚刚落下,一道身着黑衣的人影由天而降,其实不用瞧清楚他的脸,唐吉宁也知道来者何人,曲昌隆除了以这个法子来找她,他还能如何?
她就是为因应此事,否则何必天黑就移至客房,可是看见他不死心的找上门,她心里又觉得过意不去,眼前的情形看起来好像她故意整他似的,而她并没有这个念头,她不过是要逼他打退堂鼓。
轻轻握住拳头,唐吉宁努力抗拒那股冲出去的欲望,默默的催促着驻足寒风之中的曲昌隆快点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福神一副好心疼的喃喃低语,“这几天,这小伙子每天夜里都上这儿,这天气愈来愈冷,我真怕他吃不消病倒了。”
一丝丝的痛楚揪住心房,可她还是选择漠视,波澜不兴的问:“你这个神仙会不会太无聊了?”
“我总要证实这小伙子是否真有耐心。”
“这与你何关?”
“我想看他值不值得托付终身啊!”
“你又不嫁给他,何必在乎他值不值得托付终身?”
张着嘴,福神却蹦不出一个字,没良心的丫头,-不是为她辛苦为她忙。
“我好冷,我想回房了。”
“难道你没受到他的精神所感动吗?”
“他有求于我,当然会天天上这儿。”
“你不听他把话说清楚,不就等于要他再来找你,然后你躲到客房:不就是要他天天来吗?”转了一个弯,言下之意,错在于她。
“你这是在责备我?”
“天神都会为他动容,何况是血肉之躯?你就不能听他说几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