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医院里
忙扯住球球的手,把她拉进厨房,再次压低了声音,说,傻妹子,你,你和谁那个了?老板娘的紧张神色使球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个,什么那个?那个什么?球球傻愣愣地不明白。你,和谁睡觉了?老板娘又说通俗些。我,一个人睡的。球球说的是实话。哎,你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哪个男人,脱了裤子,动了你的下面?老板娘连说带动作。我,得病了么?球球脑海里飞快地掠过傅寒的影子,她思考着,要不要向老板娘坦白。不是得病,你,十有八九怀孕了,怀孕,你知道吗?肚子里有崽了!老板娘差不多要吼了。
球球这才知道,她要像花母猪那样,快要生下一群孩子了,吓得面色煞白。
我,啊,我不要生崽啊。她喊了出来。
但是,她立即想到了傅寒,手不知不觉捂紧了自己的肚子。
你和谁好了?嗯?那个人,他,他打算娶你没有?老板娘很急切。
球球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他没打算娶你吗?球球,你要说实话,这可不是小事。老板娘摇了摇她,好像怕她睡着了。
不,他还不知道,我要不要告诉他?球球醒悟过来,这是她和傅寒两个人的事。
他,是谁?你还没告诉我。老板娘神情紧张地逼问。
不,我不能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球球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并坚定地摇了摇头。
球球,如果他没打算娶你,你告诉他你怀孕了,他想做的,也只能是带你去打胎。你一个黄花闺女,悄悄地打胎,传出去,就是破鞋,烂货,没有人会娶你,永远抬不起头的啊!他,打算娶你没有?老板娘极力说明事情的利害关系,但句子的重点,总是落在他是否打算娶球球这个点上。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娶我,就算他愿,他家里也不会同意。我,我也不想拖他的后腿。我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球球的心里已经乱开了锅,眼泪汪汪地,不知所措。
傻妹子,知道他不可能娶你,你还和他这样。先不要着急,阿姨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的。老板娘摸了摸球球的辫子,安慰她。老板娘那只温暖手来回摩挲着她的脑袋,她的头发,她的心里蓦地又升腾起一股很“妈妈”的感觉。但是,又一阵恶心涌上来,她嗓子里发出呕吐的声音,依然是什么也吐不出来,憋红了脸,眼泪鼻涕淌到一块,她终于忍不住哭声音来了。
妈妈……呜……妈妈,我好难受啊。声音很低,像只呜咽的猫。老板娘就把球球抱在怀里,拍着球球的背,说,傻妹子,别担心,过两天阿姨就带你上医院。不要怕,很快就好。记住了,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怀孕的事,尤其是那个男的,还有你最好的女朋友。那样,你就等于真的把自己毁了。明白吗?老板娘又叮嘱了一遍。
球球哽咽着,一个劲儿点头。
事情到这份上,她除了信任老板娘,除了依赖她,她还能怎么办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有老板娘这么一个很“妈妈”的人关心,照顾,她又怎么能不感动而泣呢?所以,球球在老板娘的怀里哭啊哭,直哭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时才抬起头。
球球才发现老板娘的眼圈也湿了。
球球虽然答应老板娘,不跟任何人说这件事。但她总觉得应该告诉傅寒,傅寒有权力知道件事情,她也理当听一听,傅寒到底有什么想法,他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态度。或者不直接说出来,用“假如”这类的字眼开头,试探一下傅寒的反应。但是,接下来,她一连两天没看到傅寒。断桥上没有他的人影。她就钻到枫林里去了,在那棵刻了字的树下呆了半晌,努力回忆树下发生的事情。她希望他突然来了,他激动地拥抱她,吻她。她缓缓地告诉他,她怀孕了,他高兴得手舞足蹈,然后把她举起来,让她坐在树枝上,围着她又唱又跳。她是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