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冥冥中的母亲
母亲没有反应,她似乎没有听懂。
过了一阵,球球手腕的胎记又隐隐发痛,或许是这个冬天格外寒冷的缘故。于是她对母亲说起了她的梦,她问母亲,那几个有连贯性的梦,是否暗示着什么?作母亲的瞪大了眼,好像被人用棒槌击傻了,无比震愕。
最近,这个胎记总是隐隐发痛,我真的是你生的么?球球还是忍不住问了母亲。
你又听哪个猪日的胡说八道了?你不是老子生的,难道是树丫里结的么?母亲红薯脸憋得更红,她气急败坏地嚷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我的生日?我是不是你生的,你都是我的妈妈。球球低声说,她似乎早就有了答案。
我不是你的妈,那谁是你妈?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老子拉扯你十几年,你反倒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我好作孽哟!你是不是要当老板娘了,就把老子当包袱,不想认老子了?母亲气得像太热天的狗,直吐舌头。她最擅长捶胸顿足。
我不是怀疑,我只是觉得奇怪啊!我知道了,你小声点,隔壁听得见。球球小心陪伴,不再追问。她想,这故事本来就和母亲没有关系。
球球依然咳嗽,半夜的时候,咳嗽进入高峰期。所有的器官与神经都参与了,胸腔内的风箱尤其卖力。母亲开始还能在球球的咳嗽中安然入睡,这时也终于睡不香了。她坐起来,披上棉袄,骂骂咧咧地说,一年没干农活,不挑担子,连个咳嗽都好不了,可见这镇里也不是什么养人的好地方!依我看,就是农活干少了!娇惯了!有几个乡下人成天病病歪歪的?
母亲极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压过球球的咳嗽,但显然不凑效,球球根本没听见母亲说什么,还是一声接一声地咳,并且开始吐痰。母亲不好意思骂下去,坐了一会,重新睡下。
球球极力忍住咳嗽,或用棉被堵住嘴,减低音量,以免吵了母亲。
母亲很快又睡着了,还有节奏地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早上,母亲爬起来便走了。
听说你快当老板娘了,嘿嘿,多关照一下兄弟我呀!很久不来白粒丸店的曹卫兵又出现了,中长风衣挡住了他空荡荡的裤裆,说话阴阳怪气。
你是镇里的,又有些威信,当然是你关照我才对。球球明白曹卫兵的意思,尽量捡些好听的话说。这种套话也是老板娘教的,没想到又派上了用场。
曹卫兵没想到球球会这么夸他,稍微一愣,似乎有些惭愧,但他毕竟早是根老油条,不会因这一句美言而忘形。
我哪有什么威信。一是一,二是二,该怎样,还得怎样。今天来是给你说一声,正月间别忘记准备红包。曹卫兵又狞笑几声,瞅了一眼新来的服务员,并朝她丢了一个飞眼,把服务员臊得一脸通红。
你,要不先吃碗白粒丸,我和你说几句话好么?球球按耐住焦急,仍是笑眯眯地说。
说话么?也行,先来一碗。曹卫兵坐下来。球球舒了一口气,曹卫兵肯坐下来,就有商量的余地,有商量的余地,证明还不至于那么绝决。总之,曹卫兵的屁股能落下来,事情就有好转的可能。
曹卫兵,你知道,明年也不知是什么情况,那时我刚接过来,很多东西都不熟,磕磕碰碰的,也不知是赚还是赔,心里也很担心,要是有人来捣乱,我只有一个人哭了。真的请你多关照关照我,我会很感激你的。球球一半是心里话,一半是言不由衷。
嘿嘿,嘿嘿,你怎么感激我?答应和我好么?曹卫兵含着一嘴白粒丸,还是阴阳怪气。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只是一个乡里妹子,哪里配得上你们镇里人。球球的脸阴暗下来。说这话时,她有股怨恨,这话并不是真说给曹卫兵听,而是对傅寒和厉红旗说的。
哈哈,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啦,你还算清醒,那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