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意外?新伤
“我,阿姨,我是小爱。”米小爱在门口小声的回答。
铁门“卡当”一下打开,满头黄卷发的中年瘦削妇女用三角眼瞄了米小爱一眼,满脸狐疑道,“小爱,有什么事吗?”
“那个……阿姨,我爸妈……”
“对了,说到你爸妈我就想问问你,他们去世那么久你才出现,你跑哪里去了?”王阿姨皱起眉上下打量米小爱,“寻人启示都发过了,报纸也登过了,不要跟我说你穿越到哪个国家去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心里的黑洞不断扩大,痛,没有感觉。
就连自己也难以说服的平静,可怕的平静。
“让我想想啊……噢!是圣诞节那天,那天不是下雪了吗,他们两个买完东西上了辆黑的,车子打滑出了事故,我说你呀怎么现在才跑来这个问题,你爸妈连个遗嘱都没来得及留哇,你看看你的头发都留这么长了,成绩那么好,照例也该是个懂事的孩子,你爸妈的遗产公证过了,保险箱密码说是你知道的,有一半留给你外婆了……”
……
王阿姨的嘴巴就像脱水窒息的鲤鱼般一开一合越动越快,米小爱的思维只同步到她说“保险箱密码你是知道的”,之后王阿姨的话就像没有营养的咒语从她耳边擦过,再也没法听进去。
打开防盗门,接着是铁门,踏进去。
“碰!”
关门。
被隔离在世界的最远端。
爱情被污染,亲情也没了。
喂,鎏。
人生多刺激,就像乘坐云霄飞车,上一秒还在云端,这一刻却早已到达比低谷还要寒冷百倍的地方。
南极北极怎么会是世界上最冷的地方呢?
世界上最冷的地方,应该是心被凿了一个洞,风雪贯穿身体,自己也成为雪花中的一份子吧?
彻头彻尾的麻木与寒冷。
突然之间,不喜欢下雪了。
太过寒冷的雪,没有温度的雪,令人麻木的雪,一点一点的滴在身上,腐蚀身体,消食内心,雪花儿很美很美,渗入肌骨却能埋下疼痛的种子。
——不能,被表象欺骗啊。
——太美丽的事物,懦弱如我,真的留不住啊。
520,520。
没有创意的密码,一串关于生日的蠕动着的记忆。
逝去了,与家人一起度过每个生日的意义,眨眼之间,回眸已经没了过去。
人民币,房产证,除此之外,只是冰冷,保险箱也没有温度。
开启时,关闭时,只是一场钥匙的舞蹈,短短一秒,东西取出来了,保险箱失去生存意义。
没有感觉。
真的没有感觉。
世界没有了,从黑洞流走了。
黑洞没有了,从伤痛里流走了。
伤痛没有了,从他冰冷的指尖流走了。
他也没有了,后面呢?无法继续下去的逻辑。
忽然好冷。
窗外下起了雪。
于是,机械性的,再次打开大门,接着是铁门,带上父母留下的钱,走出去。
脚上还穿着拖鞋,风雪灌进去,毫无意外的引起更加浓烈的晕眩。
还在发热呢,脑子却异常清醒着。
喂,鎏。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倒在雪地里,你还会将我抱起吗?
瞧,我又在问显然是脑子烧坏掉才会问的问题。
灯红酒绿,似乎过年了呢。
喂,鎏。
知道不,父母留给我的红包实在太大份了,往后几十年的压岁钱,他们统统不负责任的扔在保险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