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去
点儿后路总是没有错的。”
霍去病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你这束手束脚的样子,烦得慌!你以后能少进宫就少进。”
我笑问:“你最近很忙吗?自新年别后,两个多月没有见你了。”
他精神一振,神采飞扬地说:“这次要玩大的,当然要操练好。对了,你究竟想不想回大漠草原?”
我犹豫了会儿:“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人家都这样了,你还……你……你……”霍去病霎时顿住脚步,满面怒色,气指着我。
我神色黯然地静静看着他,他忽地一摇头,大步快走,仿佛要把一切不愉快都甩在身后:“我看你是个贱骨头,欠打!可我他娘的居然比你更是个贱骨头,更欠打!”
花匠在土里翻弄了会儿,摇摇头对我说:“到现在还没有发芽,看来是死透了,我给您重新种几株吧!”
“不用了。”
花匠站起道:“可这花圃没个花草的,光秃着也难看,要不我挑几株芙蓉种上?”
“不用费那个心思,光秃着就光秃着吧!”
我站在花圃前,怔怔发呆,花匠何时离去的也没有留意。
日影西斜时,红姑在院子门口叫道:“小玉,有贵客来拜访你。”
我侧头看去,竟然是霍去病的管家陈叔。
他快走了几步,笑着向我行礼,我闪身避开:“陈叔,我可受不起您这一礼。”
他笑道:“怎么会受不起?要不是你,我哪有命站在这里给你行礼?”
“有什么事吗?竟要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陈叔看向还立在院门口的红姑,红姑忙向陈叔行了个礼后匆匆离去。
“主人从开春后就日日忙碌,回府的时间都少,实在不得抽身,所以命我给你带句话,明日黎明时分他离开长安赶赴陇西。”
我向陈叔行礼作谢:“麻烦您了。”
陈叔笑看着我,满眼慈祥,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一会儿后,他终于告辞离去。
用晚饭时,红姑忍了半晌没有忍住,说道:“霍府的这个管家也不是一般人,听说是个挥刀能战、提笔能文的人,他虽没有一官半职,可就是朝廷中的官员见了他也客客气气的。我看霍大少脾气虽然有些难伺候,可对你倒不错……”
“红姑,吃饭吧!”
红姑用筷子使劲扎了一块肉,嘟囔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年纪看着也渐大了,难道要学我孤老终身?”
用过晚饭后,回到自己屋子。
一个人在黑黢黢的屋里坐了很久,摸索着点亮灯,寻出平日烹茶的炉子,架了炭火。从衣柜里捧出竹箱,看着满满一箱按照日期搁好的绢帕,忽然笑起来。
快乐是心上凭空开出的花,美丽妖娆,低回婉转处甘香沁人。人的记忆会骗人,我怕有一日我会记不清楚今日的快乐,所以我要把以后发生的事情都记下来,等有一日我老的时候,老得走也走不动的时候,我就坐在榻上看这些绢帕,看自己的快乐,也许还有偶尔的悲伤,不管快乐悲伤都是我活过的痕迹,不过我会努力快乐的……
原以为抛开过往,以后的日子就只会有偶尔的悲伤,可原来你再努力、再用心,落得的仍是痛彻心扉的悲伤。也原来有很多记忆,人会情愿永远抹掉它,没有忆,则没有痛。
我手一扬,把长安城中第一场的喜悦丢进了炭火中,炭火骤然变得红艳,喜悦地吞噬着绢帕。
九爷,这几日我一直在打听石舫的事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石舫是因为窦氏的没落遭到波及。当年陛下为了限制窦氏和王氏外戚的势力,刻意提拔卫氏。如今随着卫氏外戚势力的逐渐壮大,以陛下一贯对外戚的忌惮,肯定会倾向于抑制卫氏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