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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夜
句温和些的安慰都没有……

    郑半山似乎明白了:“殿下说什么了?”

    “没有。”她摇摇头,“他什么也没有说。可是,殿下没有父母,只有太后老娘娘……”

    “帝王家素来如此。”郑半山截断她的话,“你入宫一年当有所体悟。”

    “是我孟浪了。”她垂头认错。

    “你当想到太后如今的境况。”郑半山叹道,“何况,殿下毕竟是在受罚软禁之中,太后若过来探望殿下,岂不是让皇上难堪?眼下忠靖府又是岌岌可危的情形。”

    老太监小心地踩着积雪慢慢走远,猩红斗篷的背影后面落下一行泥黑足迹。琴太微独自在太液池边站着,看了一回雪景,怅怅然回到房中,见杨楝坐在窗下,支着头读书,半天不曾翻过一页。茶水还是温热的,一口也没喝。

    “还是原先的方子吗?”他问道。

    “略改了几味,跟先前差不多。”

    他拿过药方看了一眼,眉头就拧起来了。

    她会错了意,只道:“有二钱甘草,不是很苦的。回头让厨房再蒸一碗糖酥酪来。”

    “倒是不苦。只这忌荤腥油腻的,到底要忌到什么时候……”他小声叹着。

    她扑哧一笑:“下次你自己和郑叔叔说,不许他再写这句话了。”

    宣纸上已落下了九片朱砂染就的梅瓣,再添上是日这一笔,便是一对双生花。自冬至到今日,已是十天了。她一边呵着冻冷的手指头,一边打量着画纸,琢磨如何下笔。

    “怎么连手炉也不拿一个。”他笑着捉过她的手焐了一会儿,顺势将人挽到身边。她不敢回头看他,赶快抓起笔,两下把梅瓣勾好,却问:“画得好不好?”

    “不好,你的手在抖。”他摇头。

    她一时气恼,就要再画一瓣,亏得他立刻捉住手腕:“急什么?怎么把明天的也画了?”

    “偏要今日全都画了。”她也不肯松手,“免得天天数日子,好生麻烦。我这里一口气画完了,也许明儿就开春了呢。”

    “开春又怎样?”他道,“我可不要这么快就开春,这么躲着多好。”

    她一出神,手中的笔倒被他倒捋了去。他笑着扳过她的脸,做势要点那海棠轻绽的柔软朱唇。

    “这个胭脂不能画脸的!”她挣扎道。

    他搁下笔,低头吻住她的嘴唇,细细抿了一回才放开,却淡然道:“你太心急了,这才下第一场雪呢。”

    她呆了片刻才品过滋味来。他仍旧闲闲地搂着她,神色却平静得出奇。只有唇间的袅袅余温和他耳下的一丝红晕,告诉她方才她并不是碰了别的什么东西。

    “我去换杯热茶来。”她终于想出一句话,溜下炕跑开了。

    他低头闷笑了一回,将她抛在桌上的消寒图拾起,亲手挂在墙上,端详多时。又想起多年以前的某个冬日,亦是深宫禁闭之中,曾有人悄悄送他一幅消寒图,大约是教他画着梅花数日子,以消遣寂寞。那人给了画纸,却忘了给颜色。他只好用墨笔数着白色的花瓣,心中猜测着梅花数完天地回春时会有什么结果。可最后的结局,却是他怎么也不曾猜到的,乃至于多年来他都将消寒图视为可厌之物,连白梅花看着都嫌烦恼。

    好在这一回还不曾输掉,不必将十四岁时的孤寂、难堪与无望再从头尝过,这算是不幸中一点万幸。甚至真有人一天天为他画消寒图,用一点点胭脂掩盖白雪的寒意。他觉得侥幸之极。可是这微小的温暖情意却是偷来的,原不该为他所有。

    直到晚饭后,杨楝都没再看见琴太微。宫人们说琴娘子服了郑太监送的药,一直在耳房里午睡,杨楝便说休要打搅她。候到掌灯时分,却见她鼓鼓囊囊地抱着一个紫铜錾花大手炉过来了。众人皆知他两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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