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襄助刘琦,刘备暗谋荆州
声出门而去。
伊籍苦苦望着刘备背影,心中茫然若失。他苦苦期盼这次会面,妄想刘表能与刘备推心置腹,确定身后抗曹之策,把话挑明,现在看来这想法太天真了。
他正在发愣,忽见病榻后的屏风微微一颤,从后来闪出几个人,为首的是张允,后面还有四五个士兵,都攥着明晃晃的钢刀。
“放肆!你等意欲何为?”伊籍不禁惶恐,还以为他们要不利于主公。哪知刘表却病怏怏道:“我叫他们藏在后面的……”
伊籍愕然,还未及说什么,又见从侧室闪出一人——五旬开外,面色白皙,相貌端庄,身材精瘦,留着花白的三绺长须,正是刘表的智囊蒯越蒯异度。
刘表显然与他们商量好了:“我看刘备并无篡夺荆州之意。”
蒯越却对这结果不甚满意:“我在隔壁听见了,您不觉得他表露得太过了吗?”
“此话怎讲?”
“主公于刘备之恩未尝过于吕布、曹操,他何以如此信誓旦旦?”蒯越眼中迸出一丝老辣,“常言道过犹不及,我看他是做戏。”
伊籍这才渐渐醒悟——原来蒯蔡有意诛杀刘备,难怪刘表会主动提议以荆州相让。若是刚才刘备应承下来,恐怕这会儿已身首异处了吧!这又是蒯越的主意,连我都瞒着,或许刘备也察觉到其中有诈,所以才反应那么激烈。真正的傻子只有我这个穿针引线的人。
张允一贯见风使舵:“我也觉刘备之言不可信,舅父不该放他走。”
刘表似乎已被刘备的感激涕零打动:“算了吧,即便他有些非分之想,我谅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蒯越却不这么认为:“他连曹操都敢反,胆子还小吗?后患不可留,以我之见倒不如立刻……”他做出个砍头的手势。
伊籍忙道:“不可不可!刘备与曹操结仇,正可用之拒敌,岂能损友而害己?”
蒯越没接话茬——伊籍眼里曹操是敌人,可在他看来却未必。
刘表也不同意,理由却大不相同:“刘备拥兵万余,有关羽、张飞等将为羽翼,除一人易除一党难。倘若诛杀刘备逼反其党,不好收拾啊。”
这话也有些道理,蒯越不便再坚持,却止不住摇头:“隐患不可留,倘若情势有变节外生枝,再出手可就更难了。”
刘表的心思并不真在刘备身上:“为今之计但求维稳,能不动武尽量不动,只要把他迁到樊城牢牢盯死,他又能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辅保琮儿顺利接位,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他已命不长久,目下关心的只有儿子刘琮,“你们要好生辅佐琮儿啊!”
伊籍打心眼里不看好刘表的儿子,无论刘琦、刘琮,都非有为之才,可碍于主臣之义还是应承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蒯越的回答却颇为含蓄:“我等一定竭力周全。”
刘表感觉出一丝弦外之音,可蒯氏作为荆州豪族是他倚仗的重要力量,怎么可能深究?他沉默了一阵,沉重的病体越发难受,又想起亲家蔡瑁:“这几日怎么不见德珪过来?”
蒯越与张允对视了一眼,忙道:“蔡公也生病了,正在家中静养。不过您放心,病得不重,耽误不了辅保少主的事。”这位军师素来行事干脆思虑周密,可这番话却说得含含糊糊,前言不搭后语。
“病了……”刘表自言自语了几遍,再次嘱咐,“异度,你等一定要好生辅佐我儿!”这次他口气更重了,倾着身子死死注视着蒯越。
但蒯越的回答依旧:“主公放心。属下竭力周全少主,定不负主公厚恩。”
“异度,你……”刘表听出这回答很微妙,所谓“竭力周全”似乎并不意味着辅佐刘琮抗击曹操吧?可他欲言又止,呆呆望着蒯越,不再说什么——刘备固然不可靠,但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