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林海雪原”案
没经验的一不留神就放过去了。你说是不是?”
“那您呢?”刘队长反问。
“我就站边上看着,有责任算咱俩的。”“教授”抽出一根烟,划火点着了,又递给刘队长一棵。
刘队长接过烟,一咧嘴,俩人脉脉对视,嘿嘿一笑,惺惺相惜。
大概两人心里想的是:嘿,东北的,想玩我?给你先上堂课;嘿,北京的,果然不是吃素的,兄弟领教了。
笑完之后,刘队长叼上烟,抄起一把大铁锹,在头顶上打个旋,叫上几个警察,奔那茅坑去了。
搜查的时候注意茅房,这倒不是“教授”的首创,当年冀中鬼子扫荡的时候,也有这毛病。
据说在我们老家冀中,鬼子扫荡进村,进了院子先奔女茅房……
熟悉日本AV的同志可能会若有所思。
别把鬼子想得太变态了,这是日军当时严肃的战术侦察。
战术侦察干嘛要奔女茅房呢?
因为从那儿就可以判断有没有武工队住过。
我们老家的情况与东北不同,冀中的男女厕所是分开的,男厕所是在街上的,而女厕所则是在家里的。这是因为此地商旅频繁,行客不断。客商都是男的。老家人贪心,男厕所放在街上,可以把这部分农家肥留下来,不让它憋到外村去。而冀中民风封建性又比较强,女厕所设在院里,有少让家里女眷出门抛头露面的意思。
当然,这得是比较大的村子和集镇,小村子,就没这么讲究了。
当时八路军武工队活动有一个规律:大队专住小村,小队专住大村。这是因为,大队住小村,一控制村头村口,整个村子便成了八路的天下,开会、派饭、减租减息,工作在全村就开展起来了。反过来,队伍只有几个人,那么就会住大村,找个堡垒户或者高房大院的地主家,悄悄进去,派个岗哨上房压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住下了,连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
问题是武工队住下后,只能隐蔽,不能随便上街——在任何一国的乡村地区,战时出现新面孔都是很扎眼的。
隐蔽是武工队的长项。可是时间长了,总要解决五谷轮回的事情吧。无法出门的武工队只好借房东院内的女厕所使用。
时间一长,鬼子逐渐摸到了规律——进村先找女茅房,一旦发现里面的墙上有尿迹,就说明此处住过武工队!据说,这还是爱琢磨的冈村宁次中将亲自总结出来的呢。
这件事,冯志在《敌后武工队》里面也曾描述过。
不过,“教授”搜葛同心他们家厕所,跟鬼子的经验肯定没有关系。
他是观察那老太太的表现得出的结论。
“教授”一直在盯着葛老太太看,他的本来意图是看看警察动哪儿老太太会紧张。但看来看去全无破绽,让他微感失望。
不过,他终于发现有点儿蹊跷:老太太隔一会儿,总要往院里有意无意地瞟一眼,时不时地又瞟葛同心媳妇一眼。
看葛同心媳妇很自然,属于沟通和交流,可往院里她看什么呢?几次以后,“教授”觉得,她看的,应该就是这个茅厕。
老太太看茅厕干吗?要上厕所?不会吧。
为了证实自己的设想,“教授”故意不看这边搜查的情况,散步似地在院里兜了两圈——每次靠近那厕所的时候,叫骂声就会低一点……
“教授”装作无意,扶了一把厕所的篱笆墙。
那一瞬间,叫骂声里突然带了点儿颤音。
有门儿!
“教授”若无其事地回来,就给刘队长派了这个难忘的差事。
警察们一齐动手,转眼之间葛家的厕所就被分解到原料状态。里面的不洁之物抛了一院子。
厕坑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