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界之南没有眼泪
,只好吓他:“小弟,你这样的吃法要被路过的巡警看到了,可是要抓起来关小黑屋的!”
为了不陪他们上警局或医院,我只好拍了拍Vivian的肩膀,说:“其实,我学过跆拳道。”
易笙立刻配合地抱着胸,做出了“小生好怕怕”的恶心模样。
我们默契良好,一如多年之前。
当天晚上,小情侣包袱款款地住到了我们的隔壁。
我承受不住Vivian对我们的海边小别墅无限向往的眼神,那近乎祈求的模样,可以让魔鬼心软。何况,我也很欢迎有人分享这价值不菲的房租。
易笙只能拖着大包小包非常无奈地搬到了我的卧室。
当然,是睡在另一张床上。
但很快的,我就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受了点儿罪。
罪魁祸首是澳洲那永远过于单薄的墙壁,当然要追溯到根源的话,还是没事乱放电的易笙的错!
Jason小弟弟估计是灌了一整天的黑醋米醋饺子醋,酸坏了牙,心里顶顶不爽,想在晚上回个本。
于是,他两在隔壁不断地捣腾出少儿不宜的声音,时不时地夹着女孩的哭音,男孩挫败的叹息,反反复复,整晚不曾停歇。
倒霉的是,我的床正好贴着墙,无奈被骚扰得无法入睡,瞪着天花板许久,终于认命地起床点了根烟。
我其实没有烟瘾,对烟味也不是那么的喜欢,只是看着夜色中袅袅升起的白雾,就莫名的有种安心的感觉。
然后,我惊喜地发现原来在世界的最南边,星空可以那样璀璨——漫天的星子仿佛嵌在幕布上的钻,辉映着Sandibay(霍巴特的富人区,所有的住房都建在山上,靠山面海)的点点灯光,神圣而庄严。
突然想起,自坐上飞机之后,我就再没想起那个该死的肾亏男了!
而现在,纵然我想到了他,也没有狠抽一口烟的冲动。
如此的心平气和,仿佛那三年的相恋时光不过是一场过场小电影,毫无价值。
为期三年的感情,屈辱至极的分手,我似乎好得太快,快得很不正常。
我满心复杂,回头赌气似的瞪着跟我分享了同一个房间的易笙。
他睡得很香,却像个胆怯的孩子般仰面躺着,手还抓着盖到脖颈处的被子,不断地喃喃梦呓:“吃……不,我真的吃不下了……生蚝好可怕……”
我一怔,随即大声笑了起来。
然后,用力吸了口烟。
清冷的夜色中,我似乎听见了自己若银铃风起时的笑声,清清的,没什么杂质。
时间的指针在那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回神后,我发现自己的两颊上有凉凉的湿意。
然后,我偏过头,凝望着朗朗的天空,轻轻哼唱着:“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当你站在那个夏天的海岸线,我们还是心里面那个偏执的少年……”
那时,我好像看到易笙睁开了目光灼灼的眼。
可待我回头时,他依然抓着被子睡得深沉。
只是,不再梦呓。
Wang说:不到酒杯湾,就等于没来塔斯马尼亚。
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不走一回的理由。
从霍巴特到酒杯湾有4个多小时的车程,虽然它其实并不是那么的远,但Wang的车速一向很慢。坐在副驾驶座,我从未看到他超过车,永远都是被超车。
他有个很没出息的口头禅:“靠,你们不知道这岛上的人开起车来有多可怕!别看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风度翩翩、斯文礼貌,一旦上了车啊,那真是个个都可以去角逐F1的主儿!我老婆还没给我抱小子呢,咋能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