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索朗班宗
一口气。
警察离开了,似乎有些灰心丧气,连启动警车的声音也没好意思发出来。
香波王子问胡子喇嘛:“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胡子喇嘛指了指他卷在手中的尸陀林主和尸陀林母的唐卡说:“你有这个,有这个就是宇陀家族的人。”
香波王子点点头,对梅萨说:“我没说错吧,尸陀林主和尸陀林母是我们的吉祥物,我们现在是宇陀家族的人。赶紧走啊,到有‘防雪栅栏’的地方去,索朗班宗曾在里面上班。”
他们很快离开了胡子喇嘛和山魈。山魈送他们来到院门外面,前后左右地踱着步子,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
香波王子一再地回头说:“边巴老师,再见了。”
梅萨也是一再地回头,挂着眼泪说:“边巴老师,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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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片宇陀家族的民宅,没走多远,他们就看到了区公安厅看守所,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拉萨东北郊区。两个人就像侥幸漏网的鱼,心有余悸地从网边溜了过去,偷眼看着看守所紧闭的铁门和门前的警车警察,禁不住吐吐舌头,加快了脚步。
香波王子说:“我们没有犯罪吧?所有的怀疑和指控都是诬陷是吧?那我们怎么就像真正的杀人逃犯那样胆战心惊、贼眉鼠眼的?”
梅萨说:“伏藏学可以解释这个问题,法事、仪轨、会供、祈祷、灌顶、加持等等宗教活动会形成一种强烈的外在压力,催动人的心理机变。而心理机变又会让人瞬间转换角色,从一个普通人一跃而为空行护法或者被莲花生大师授记的伏藏拥有者。许多掘藏师就是这样获得成就的。我们也是在外在压力下产生了心理机变,不,是畸变。当警察、喇嘛、社会、舆论都认为你是杀人逃犯时,你也会转换角色而产生只有杀人逃犯才会有的心虚和恐惧,甚至你都会瞬间丢弃怯懦和善良,真的去杀死一个人,以适应坏境对你的塑造。”
香波王子打了一个激灵说:“我会杀人吗?”
梅萨认真地说:“你会,我也会。”
香波王子吃惊地望着梅萨:“你怎么这么说?”
梅萨警觉地望着左首就要经过的一座镶嵌警徽的大门,拉了一把香波王子说:“我们不会是来自首的吧?”
那是一座敞开的大门。从大门里突然跑出几个警察,接着是一队,很长很粗的一队,奔跑着,朝他们淹灌而来。香波王子转身就跑,但已经来不及了。梅萨一脸惨白地拽着他,战战兢兢地闭上了眼睛:抓吧,抓吧,反正已是在劫难逃。
警察的队形突然从中间裂开,包围了他们,一些黑蓝的警服从他们身上嚓嚓地蹭过去,他们顿时感觉到黑云压顶,一片兵荒马乱。似乎是为了让他们在恐怖中多停留一会儿,抓罪犯的手始终没有伸过来揪住他们。警察们还在跑动,还在包围,里里外外四五层。他们下意识地蹲下,抱着头,就像两个已被抓获的罪犯,老老实实,一声不吭。
突然,亮堂了,最后一排警察从他们身边擦过,渐渐远去。香波王子放下手,瞄了一眼,似乎有些不相信,愣了半晌,才拉着梅萨站了起来。
梅萨瞪着在公路上列队奔跑的警察问:“怎么,他们不是来抓我们的?”
香波王子面对镶嵌警徽的大门和门柱上的铜牌,看到铜牌上写着“自治区人民警察学校”几个字,长舒一口气说:“原来他们是学生,是练习跑步的。他们肯定认不出我们,警方不可能把通缉令贴到自己家里。”
梅萨说:“可通缉令是上了电视的。”
香波王子说:“你是学生过来的,你知道学生宿舍一般没有电视,多数人又不愿意集中到大教室去看,除非遇到节日,或者世界杯、奥运会什么的。”
他们迅速离开警察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