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子怎么样?”那人说:“这么漂亮的,也不给我介绍介绍?!”苏红说:“你又要害人呀,这回把你想死去!”西夏不知怎么就讨厌了那大胡子,低了头要走。苏红说:“这是往哪儿去?”西夏大概说了原由,苏红说:“你帮他干啥,他彻底破产了才好!”西夏猛地想到蔡老黑和苏红是有矛盾的,不该说了真情,就说:“我能帮了什么,只是去玩玩罢了。”苏红还要拉着她不让走,鹿茂说:“苏红,大胡子急得叫你上楼做生意哩,你缠着西夏干啥呀?”苏红脸顿时赤红,说:“你说什么?你重说一遍!”鹿茂扭头就走,西夏也就跟着走了。
到了蔡老黑家。蔡家是两处院子,一处住了爹娘,开了个小诊疗所,一处是蔡老黑和老婆娃娃住着的二层小楼。西夏去的是二层小楼,楼下四间统统是客厅,厅门特别大,仿照的是公家单位会议室的双扇门,人一进去,门就自动合了。四面墙上布置了各种镜框,有风景画,也有各种奖状和与县上领导人的合影。西夏并没有兴趣蔡老黑给她讲那合影中的某某曾是县上镇上的什么书记与主任,倒惊奇门框、窗框,以及一圈仿红木座椅上的布垫都是黄颜色,她说:“都说蔡家富,果然富,这黄颜色是皇室的颜色呣!”蔡老黑穿了一身西服,一双黑色平布板儿鞋,且衬衣不是白色,领带皱皱巴巴,说“鹿茂,你听着了没有,只有西夏一眼就看出了黄颜色的好,你知道个屁,还指责我哩!”鹿茂说:“西夏你到楼上再看看,看是不是土不土洋不洋的?!”西夏在蔡老黑的带领下从转角梯上到二楼,二楼是卧室,一排转角低柜,低柜上有电视机,录像机,音响,可沙发软床上却是仿古的床罩架,挂着蹬鞋的溜子,抓痒的挠手,打尘的布摔子,鸡毛掸子,还有吊着红缨儿的玻璃镜。西夏看着只是微笑,把目光就停驻在那张床面。床十分宽大,一半高一半低,相差一尺来高。西夏说:“这是什么床,有讲究吗?”蔡老黑说:“我在高处睡,老婆睡在低处。”西夏说:“一个床倒分高低?!”蔡老黑说:“单个儿睡着舒服。”西夏问:“怎不见嫂子呢?”蔡老黑说:“她回娘家去了。”就先下楼。鹿茂小声说:“你没见他老婆吧,人是老实人,嘴却……”他伸出双手比画着上下牙床,往前一伸一伸的。西夏明白他说的是那一种吹火状的嘴,但她却讨厌鹿茂的这种作贱,就说:“腿不罗圈吧?”鹿茂笑了一下,又说:“蔡老黑平日是睡在上面的,他想和他老婆那个了,就一翻身滚下来,事情毕了,就又爬上高处去睡,他说他见不得他老婆……”西夏生气了,说:“见不得他娶人家干啥,还和人家生娃?!”鹿茂说:“蔡老黑说,他干那事要拉灭灯,脑子里得想着别一个人……”西夏说:“那他怎么不离婚?”鹿茂说:“他闹离婚闹了七八年了,老婆偏是不离,她说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让你好过不成,赖也赖到你死!谁都怕蔡老黑哩,可他就是缠不过他老婆,真是一物降一物的!”蔡老黑在楼下喊:“鹿茂鹿茂,你去买些饮料去!”鹿茂说:“我说的这些你可别问他啊!”噔噔噔跑下楼去,西夏就坐在那床沿,想蔡老黑是不是看上菊娃了就对老婆这种态度?从窗子往外看对面谁家的屋顶上有个大烟囱,烟囱沿上站着一只小鸟,有白猫蹑脚往近爬,猛扑上去,鸟飞走了,猫却掉进烟囱里,好久,爬出来了个黑猫。她又想,既然夫妻没有相悦相愉感情那也够要命,做爱完全靠闭了眼睛去想象着与另一个人,这对蔡老黑实在也是残酷呢。一阵脚步响,可能是鹿茂买了饮料回来了,蔡老黑就喊西夏下来喝,又大声说:“鹿茂鹿茂,你去雷刚家借他家那把宜兴茶壶去,还有五个盖碗茶杯!”西夏走下楼,鹿茂对西夏说:“我和他年龄差不多,他倒把我当伙计娃支使哩!”但是转身又去了街上。
西夏在客厅里喝饮料,就指出蔡老黑既然要穿西服,就得把衬衣换一换,布鞋是不能穿的,得穿皮鞋,问还有没有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