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么就回来了,和尚就不怕死吗?”娘说:“谁在敲门哩!”西夏侧了头听听,说:“没。”但院门外有了大声的咳嗽,石头就在炕角翻寻他的换洗衣服。
娘从炕上溜下来,开了院门,门口竟立了背梁。让到屋里坐,不坐,也不进来,说是要接石头到家去,叼空还得跟蔡老先生学针灸哩。西夏听见,忙出来说:“石头就在这里吧,他画画画得正兴的。”背梁说:“画什么画,那画能吃能喝?不学些手艺,看他以后谁养话呀?!”话说得丑,西夏也不便回撞他,就不言语了。娘说:“学些手艺也好……他爹还呆几天,等子路走了,我把他就送过去。”背梁说:“他爹管什么娃哩,他整日跑得让人说土话,还管瘫瘫娃哩?!”西夏就不再忍了,说:“自己的孩子自己咋不管?你这意思是我们虐待石头了?!”背梁说:“马槽里伸出个驴嘴,有你插的什么言?”西夏说“我是石头的后娘!”背梁说:“后娘,谁认你后娘了?你能有这么大的娃娃,你那小屄生得下个虼蚤来?!”西夏说:“流氓!”背梁扑过来,骂道:“你敢骂我?!”短短的手扬起来要打西夏,但他的手挨到西夏的乳部,西夏侧身一用力,一屁股竟将矮子撞趴在地上。矮子从地上翻坐起来,手一抹鼻子,手上有了血,就叫道:“好啊,今天这流血事件可是你一手制造出来的!”西夏说:“你来打嘛,你来打嘛!”矮子爬起来,将鼻血抹了一脸,一边骂:“你以为我不敢打吗,你等着呀!”一边却转身从院门出去。
背梁一走,娘说:“他舅是缺成色的,你招惹他干啥哩他这一出去.不知怎么个外派你呀!”西夏说:“你可是在场的,我打他,我打他还嫌他脏哩!”话刚说完,石头却在堂屋里呜呜地哭,叫嚷他要到舅家去呀。石头一叫嚷,西夏倒慌了,说:“石头,你舅来寻事的,你别哭,你就在家。”石头竟说:“我脏嘛!”西夏一时噎住,不知说什么好。娘说:“这娃说话也是往人心上戳,你姨说什么越外的话了?”对西夏说:“你去厨房淘米吧。”西夏一走,娘就哄石头,但石头死缠了要去舅家,娘只好说等吃了饭,让子路回来就送过去。
但婆媳俩刚在厨房嘁嘁啾啾说话,忽见堂屋红光一闪一闪,以为什么着火了,急跑上来,却见石头将他所画的那些画全烧了。西夏惊叫着去抢救,石头偏拿撑窗棍儿在火堆上一搅,火扑地腾起,将西夏的刘海烧焦了一结。娘把西夏拉到西厢房里,一边气呼呼骂石头不懂事。石头越发哭闹。娘说:“这娃的倔法和他娘一个样,我就把他送过去。”出去喊了来正,背了石头,娘又不放心,跟着去了菊娃娘家。
西夏留在家里,心里不免有些丧气,自己待石头这么好,热身子却暖不化一块冰,倒伤心自己年轻轻的嫁过来遇到这些麻烦。不禁又想,石头现在这么待她,再长大也不会就能改变,自己嫁给子路,原本是不想再生育的,可到了晚年,子路好赖还有个孩子,自己却没个说话的,便思谋自己也真该有个孩子了。这么前思后想,子路还没有回来,就出门往苏红那儿说说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