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汪宽也是派出所的警察,就进来问有没有相约的人?夜郎说:“有的。”出来看了,过道的那头还疑疑惑惑地站着吴清朴。就喊:“吴先生!”吴清朴喜欢地问:“你怎么也在这儿?”夜郎说:“派出所也叫我来的。”吴清朴脸就变了:“出了什么事?派出所也让我来的。听说火车站那儿发现了被害的尸体,可与咱有什么干系?咱没有犯什么事么!”夜郎瞧他的紧张样,就不忍作弄,耳语了一番,吴清朴才笑起来,身上已经是汗水淋淋的了。领进房间做了介绍,颜铭也把衣服洗好晾好在风扇前,宽哥就说:“夜郎,我给经理说好的,房间给咱开了,晚上不回去也可以在这休息,你们说说话,记住了没?!我和吴先生去大厅聊呀,末了我再来。”砰地把门拉关上了。
门一关上,夜郎倒笑了,看颜铭,颜铭也笑,就过去又试拉了一下门,没有拉开,把门链就拴上,回坐在床沿上,还说:“宽哥这人??”颜铭也说:“宽哥这人??”对视了一会儿,眼睛都垂下来,久久地却不说话了。颜铭就从对面的床沿上又站起来,去把风扇上的湿衣服挪了个地方,又放好,眼睛不看,却在说:“夏天不穿袜子就不穿袜子,可趾甲也该剪剪吧?”夜郎。把嵌着黑长趾甲的脚收到了灯影里。颜铭也没有再说下去,却问:“你来找我有事要说吗?”夜郎说:“也没甚大事,久日不见了,来看看。”颜铭说:“多谢你,你看吧。”夜郎说:“你真漂亮。”颜铭说:“来看漂亮,去歌舞厅里看么。”夜郎说:“你不让我来看的?”颜铭说:“时装表演,百人千人看,还能不让你看?”夜郎便噎住,一时百无聊赖,自己给自己寻话:“到戏班里真他娘的穷忙。”颜铭说:“也是的,你有空能去祝老家,阿蝉说我快回来了,你就忙得赶紧走了。”夜郎又没了话,想起那次见到床围上的字,心里泛上不舒服,就扬了头说:“颜铭,你是把咱的事全说给宽嫂啦?那是个忽拉海人,她要一知道,满世界就都知道了。”颜铭说:“我是说了。”夜郎便来了气,说:“你知道不知道这又伤害了我?”颜铭说:“你要这么说话,真为此伤害了你,咱们就拉平了。”夜郎说:“什么?我伤害你了?”颜铭眼泪刷地流了下来,说:“夜哥,人说话要讲良心的,我是感谢你把我介绍到祝老那里去做活,但我一个女儿身接待了你,你也总不能这么无情寡义!不知你怎么看,在那一夜之前,也包括那一夜,我是真心要同你结婚的,我永远不能说我是虚伪的,假情假意的。那天我回去,床上的东西摊了一堆,你故意来羞我,又一走了之,再不闪面。今日再见到你,果然平平淡淡,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真服了你竞能做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夜郎说:“我不能让人都欺骗我!”颜铭说:“哪个是在欺骗你了?!也正是我知道你以为我在骗你,我才去给宽嫂说的,宽嫂嘴长,我原本准备不说与她,可我在这个城里还有什么人肯听我的委屈?我说着说着就不能控制,说过了又后悔。我是一直要把话给你明说的,你却不闪面么。今早宽哥来说他一定要寻着你,要不是宽哥,你怕也不会来的,来了也不会呆这么久。我之所以同意他领你来,我就是要给你说清楚,说清楚了,你就是杀我剐我,笑我贱我,还是不肯信??我心里也就清静了。”颜铭说着,鼻梁上、嘴唇上已是泪和细汗,进洗漱间取了毛巾擦了,扔给夜郎,夜郎更是满头满脸的汗。
颜铭说:“小时候我爱体育,在学校里打篮球、踢足球,运动量大,后来看了一本书,说运动量大的女孩处女膜常会破裂的,我知道男人是讲究处女膜的,又听说过许多结婚的男人第二天偏要把弄脏的床单挂在院中晒,让人知道自己的媳妇是处女。正因为这样,我看你神色恍惚,情绪低落,才同意把我就给你,让你忘记烦恼,也正是担心我万一没了处女膜,给你无故地增加心理负担,才想到去买鱼,半夜杀鱼给你吃,拿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