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来了。丁琳给夜郎打了电话,让在家等她,夜郎便把那架古琴也抱着。丁琳一上来,先问“虞白来了没有”?吴清朴说:“昨日晚上我去她那里说好了的,她还问今日谁都来的,我说了新吸收了我、南先生和颜铭嫂,她说她一定去的,恐怕快到了。”丁琳说:“瞧清朴嘴多乖,一口一个颜铭嫂,颜铭比你还小得多!”南丁山说:“狗儿站在粪堆上了就显高嘛!”夜郎笑道:“我成粪堆啦?”
话未了,楼梯口有人说:“可不是粪堆,一朵鲜花插在粪堆上了!”众人看时,正是虞白。她烫了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却穿着一件似灰似蓝似红的薄呢大衣,大衣是香蕉领,直着下来,腰里系着一条宽带,人显得很精神。丁琳首先跑过去拉了她,说道:“天还不咋冻的倒穿上大衣了!”虞白说:“我哪有你年轻,要风度不要温度!”丁琳说:“我年轻?你二月生我八月生,卖什么老?我也穿了厚毛衣哩。要说俏,颜铭俏的,虞白,这就是颜:铭!”虞白故意把眼直盯了颜铭,伸了手来握,喜欢地说:“名字知道,人也见过,做了新娘,越发地年轻漂亮了!夜郎,你过来过来,我说是鲜花插在牛粪堆上了,你不高兴,你过来立在一起比试比试!”夜郎正窘着,熬煎虞白和颜铭相见要有别扭,瞧她这么说,就嘿嘿地笑,人不过去,却从怀里掏了照相机咔嚓为她们照了一下。虞白说:“你这不是作践我吗?你给我和颜铭妹妹合影,她衬得我越发丑了,我衬得她越发美了!”南丁山说:“你倒叫颜铭妹妹?”虞白说:“我这般老的,叫她嫂子,颜铭也不肯哩,是。不是?”搂了颜铭,把颜铭头上的一绺乱发还理了理。颜铭说:“车走车路,马走马路,我要叫你白姐的。白姐哪里就老了,光你。这气质,我八辈子都赶不及的!”虞白也更喜欢,握了颜铭的手,问这问那,亲热得了得。丁琳之所以首先和虞白说话,担心的也是虞白来了不自然,耍了小脾气,使颜铭难堪,也扫大家兴,没想虞白却和颜铭一下子那么亲近,自己也暗暗吃惊,悄悄对夜郎说:“虞白可以吧?她今日心平气静。”夜郎没有言语,心里却隐隐有一些疼。
吴清朴让大家到酒楼上来,一是这里暖和安静,二是借机让大家吃喝,当下见人已齐,就呼唤着上酒端菜,呼呼啦啦,四素四荤八个冷盘,水陆杂陈六个热菜,白酒啤酒稠酒饮料一应上齐。夜郎和丁琳坐在一起,虞白早拉了颜铭坐在她下手,吴清朴就斟了酒,让宽哥说话。宽哥说:“原本是来玩的,来了却吃喝,吃喝就吃喝吧,看来乐社要吸收些有钱的主儿!——都端了酒,谢谢清朴,也各自谢了,喝吧!”众人笑着,说:“喝吧,不喝白不喝!”一齐饮了。清朴又站起来轮流斟第二杯,一齐端了再喝,颜铭就把杏仁露打开在玻璃杯里倒满,递给宽哥,说:“宽哥,你伤还未好利,你喝饮料吧。”宽哥说:“不碍事的,今日大家高兴,又没公务,多喝些。”吴清朴说:“多喝些,都在一个城里,哥儿姐儿的,平日却难得见面,我总想把大家聚一聚,可不是你有事就是他有事,老是凑不齐。多喝多喝,我敬过三杯后,咱就自斟自饮,喝得痛快了,一会儿吹的唱的才放得开。”南丁山说:“真没看出,清朴文质彬彬的像个学者,很能做生意,做得这么红火!”吴清朴说:“我是学考古专业的,哪会做生意,资产是人家的,办起来又靠他们帮我,比不得你拉出个戏班来成气候!”南丁山说:“你甭提戏班,正害头疼哩。这么大的酒楼,谁投资的?看来我们戏班也得寻个投资人才行。”夜郎在桌下踢南丁山的腿,南丁山低头看了一下,收了自己的脚,却并不理会,说:“这酒楼资产不少哩!”夜郎就说:“喝酒喝酒,你酒量大,怎么也学丁琳的样儿,抿那么一点?是点眼药水吗?”南丁山就笑着要和丁琳碰杯,丁琳说:“夜郎知道我不能喝,却出我洋相,让我醉了瞧热闹呀!”扭捏不喝。夜郎说:“你们三个女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