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救还是不救,全在他一念之间
着同样的压力,这很有可能。所以,你要警惕。
“行啊,到底是上过大学。说说你跟他的经济来往。”
“我跟他没有经济来往。”
——小心。“经济来往”,一句一句,渐渐接近了。他们要抓的就是他的“经济问题”。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
——这是什么地方?不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吗?还能是什么地方。
“知道还不如实说。还需要我给你提示一下?你看看这些材料,这一沓一沓的材料,都是干什么用的?告诉你,谁也不是白吃干饭的。你的问题是小秃头上的虱,明摆着的。就看你的态度了……不说,是不是?好,那我就给你提示一下,半个月前,你给谁挂过电话?上午十点钟一次,下午五点钟一次,半夜十二点又挂了一次,不错吧?说说吧,电话是打给谁的?”
“……”
——电话。天哪,他们监听了你的电话!那么,他们注意你已非一日了。他们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不吭了?这能是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半夜十二点还挂电话?”
“挂了又怎样?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不需要你们知道。”
——事到如今,你只有硬着头皮顶住。不管他们查到什么,你要坚决顶住。你必须顶住,那天晚上,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你只要承认就行。你承认就好办了。你跟呼国庆是什么关系?”
“一般的同志关系。”
——“同志”。现在,只有你跟他是“同志”了。真正的“同志”。没有比你更“同志”了。这个词儿真是一个好词,“同志”。创造这个词汇的人真伟大!想一想,那些日子,你跟他在一起的那些个日子……多“同志”。
“不对吧?一般关系一天打三次电话?你瞧你那热乎劲,半夜十二点还有说不完的话。能说是一般关系吗?这解释得通吗?说说你跟他是咋认识的?”
“工作上认识的。”
——那个日子,你当然不会忘。那是你跟他认识的开始,也是你爱的开始。那就是你的“工作”,在那个叫顺店的乡下,你“工作”了。
“什么时候认识的?当时都有谁在场?”
“认识好多年了,记不清了。”
——那棵树还在吗?那一排平房还在吗?红砖、红瓦,一排一排的,那时候你是从上边来的,后来到“下边”去了,你成了他的人。
“你这个女同志不老实呀。你以为我们拿你没法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的问题不是一般性质的问题,你的问题是很严重的!如果你还坚持这样的态度,不积极配合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你还很年轻,组织上主要是想挽救你。你要想清楚。说吧。”
“说什么?”
“先谈你的男女关系方面的问题。”
“我还没结婚哪……”
“你为什么不结婚,等谁呢?”
“你管得着吗。”
——我等他。我等的就是他。恐怕你们已经知道了,可是知道了又如何?
“你这个人哪……你在大学里的表现,你在宣传部的表现,以及你在深圳的表现,我们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你不是跟人说过吗,到哪你身后都是一个排……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我谈恋爱不犯法吧?”
——是啊,那个时候,在大学的时候,在市委的时候,有多少人追你?可结果呢?现在,你仍能回想起那些个日子,那些……“一个排”。那个写信的,一天一封“地址内详”;那个扬言要割腕的,差点没把你吓死;那个总是在你的窗口朗诵“葡萄诗”的,为那句“夜的葡萄”,他把喉咙都“啊”哑了;那个总站在图书馆门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