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连续五年成为“五好战士”
就走。”老人在阳光下蹲了一会儿,阳光暖霞霞的,晒得人身上发懒。可过路的人却很少,就是有一个半个,也是匆匆忙忙,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终于,有个骑车的过来了,他喊道:“哎,哎,老马。是xx眼镜吧?哎,别走,你听我说呀……”可等他站起来的时候,那人骑车过去了,竟是个外路人。
而后,他佝偻着身子,就这么一磨一磨的,又来到了代销点的门前。饭场早散了,代销点总是有人的。进去的时候,他的腰稍稍直了些,先是用袖子沾了沾眼,这才说:“东来,赊挂鞭!”东来眨了眨眼,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老姑夫,你不发烧吧?”这时候,趴在柜台前跟东来聊天的两个老汉“吞儿”声笑了。老姑夫也不介意,就说:“这孩,啥话。”东来用讥讽的口吻说:“不发烧啊?哼,我还以为你有病呢。不年不节的,你放的那门子炮啊?!”老姑夫说:“正事,这可是正事。你给我拿挂鞭!”东来本该问一问的,为什么要“鞭”?可东来就是不问。东来说:“要挂火鞭,是不是?”老姑夫就说:“对了,拿挂火鞭!”东来鄙夷地说:“鞭是有,你带钱了吗?”老姑夫说:“我先赊你一挂,秋后算账。”东来说:“那不行,我不赊账。”老姑夫直了直腰,说:“东来,别人赊得,我为啥赊不得?我会赖你一挂鞭吗?!”东来说:“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别的可以赊,‘鞭’我不赊。”老姑夫又用袖子沾了沾眼,说:“拿吧,赶紧拿吧。别跟你姑夫乱了。”东来却没来由地火了:“谁跟你乱了?!要都像你这样,这代销点早就赔光了!”老姑夫怔怔地看着他,说:“不赊?”他说:“不赊!”
兀的,东来的身子从柜台里探出去,那笑像菊花一样,纹纹道道的,说开就开了。他巴巴地笑着说:“哟,汉香来了?汉香是难得到我这小店里来呀!”
刘汉香站在门口,静静地说:“火鞭多少钱一挂?”
东来怔了一下,说:“你,也要火鞭?”接着就说:“有哇,有!”
刘汉香说:“多少钱一挂?”
东来回身从柜上拿出了两挂火鞭,说:“有五百头的,有一千头的,你要哪一种?叫我说,就一千的吧?”
刘汉香说:“我是问多少钱一挂?”
东来很巴结地说:“说啥钱哪?不说钱。你轻易不来,拿走吧。”
刘汉香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这是干啥?不说钱我就不要了。”
东来的脸还在“笑”着,却有些吃“味”,就赔着小心地说:“你看,要说就算了。再说吧?回头再说。”可他看了看刘汉香,心里一紧,很委屈地说:“要不,先记账?记账就行了。一块八,进价是一块八……”
刘汉香没再说什么,她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手缝的花钱包,从里边拿出了一张五块的纸票,放在了柜台上,而后说:“再称斤盐。”就这么说着,她随手拿起了那挂一千头的火鞭,递到了老姑夫的手里,柔声说:“爹,你先回去吧。”
老姑夫拿着那挂火鞭,泪眼模糊,手抖抖的,他什么话也没说,就扭身走出去了。
那一声“爹”把屋里的人都喊愣了!东来大张着嘴,屋里的两个老汉也都大张着嘴,猛然看去,就像是三座哑了的小庙!那眼,陡然间成了死玻璃珠子,一动也不动地白瞪着。有好大一会儿,代销点里鸦雀无声!
刘汉香再一次说:“称斤盐。”
东来好半天才醒过神儿来,嘴里喃喃地说:“盐,噢盐。”说着,他就像僵了的木偶一样,缓慢地转过身子,拿起秤盘去盐柜里挖盐。挖盐的时候,他的神情十分的恍惚,秤盘吃进盐里,那一声“哧啦”闷塌塌的,就仿佛盐粒腌了心一样!
没有人说什么,再没有人说什么了。代销点哑了……
中午,当那一挂“火鞭”在老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