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曲眉仙郭(二)
喇嘛。”
罗布次仁敏感地瞪了俄尔总管一眼,心说他为什么要强调丹吉林?万一驻藏大臣和朝廷怪罪下来,担待的可不是西甲喇嘛,而是丹吉林的住持、他的堂哥摄政王迪牧活佛。
西甲喇嘛说:“这件事情解决啦,现在我们准备打仗吧。”
气候不错,天蓝着,碧净里的云朵就像排列着一树树的花。风从南方来,有点湿润。原野和山脉如同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的对接,在人眼里恣意地表现着,一边是张扬,一边是宁静。苍茫的天地间,是凛然不屈的西藏。
下面的仗如何打,大家又把希望寄托在西甲喇嘛身上。
西甲喇嘛首先决定:不能再让女人和孩子跟我们出生入死了。来到战场的所有藏军和民兵,都不得拖家带口。已经跟来的女人和孩子,立刻撤离战场,到洋魔到不了的后方去。要死就死男人,西藏不能没有女人和孩子。
朗瑟代本说:“女人是冲着男人来的,孩子是跟着阿妈来的。你让男人见不着女人,他们就坚持不了多久啦。再说,女人离开了男人也不行。”
西甲说:“女人离开男人行不行我不知道,男人离开女人行不行我知道,我就是男人。这样吧,派两个身体好的男人跟女人们去,谁去谁就是所有女人的男人,就是所有孩子的阿爸。要好好对待女人和孩子,吃苦耐劳的要哩。”
朗瑟代本说:“不行,大喇嘛。这样的话,女人会忘了原来的男人。”
西甲说:“忘了就忘了,原来的男人能活几个?再说,好女人是不会忘的,就像……”他差点说:就像桑竹姑娘,她能忘了我吗?死了也不会。
这件事派人去办了。西甲喇嘛带着奴马代本和朗瑟代本,到处走动着察看地形,最后沿着古老的朝圣路,走向了隘口。走到离隘口大约五六个箭程的地方,就能感觉到湿润温暖的水汽扑面而来。
奴马代本大把大把地抹着脸,畏怯地停下,看看天色说:“喇嘛,去不得了,天就要黑了。”
西甲说:“谁说去不得?我是陀陀,别说旦巴泽林夜哭泉,就是地狱我也去得。”
奴马说:“可我们是俗人,谁敢晚上走进夜哭泉?”
朗瑟说:“我们在这儿等你。你快点回来。”
西甲喇嘛一个人去了,很长时间才回来。
一直等候着西甲喇嘛的奴马代本和朗瑟代本迎上去问道:“没事吧,我们以为你回不来了。”又小心翼翼摸摸他裸露在外的手,看是否已经被剧毒侵蚀,腐烂流血。
西甲说:“你们知道夜哭泉是旦巴泽林的眼泪,也知道旦巴泽林为了一个姑娘流泪,可就是不知道为了姑娘的眼泪是天下最好的,这个摸摸泉水就知道了,暖乎乎的就像刚从母牛身上挤出来的奶。这样的眼泪里怎么会有咒语般的剧毒呢?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哪里就烂掉了?”说着,捋起袖子,把胳膊给他们看。月光下的胳膊光洁如玉。
奴马和朗瑟吃惊地问:“你把胳膊伸到夜哭泉里了?”
西甲说:“是啊,我还看见有人洗澡,说旦巴泽林的眼泪变成了可以免除人的罪恶的洗礼泉。”
奴马和朗瑟都以为是西甲喇嘛开玩笑,怎么会有人洗澡。
西甲喇嘛没说他在夜哭泉见到了马翁牧师。马翁牧师正在裸身洗澡,全身都泡在泉水里。再一看,这里大大小小的泉眼旁,都有人洗澡。洗澡的不光有马翁牧师的卫队,还有霞玛汝本和他的部下。
西甲吃惊地问:“沾了夜哭泉的水要死要烂身,你们不知道吗?”
马翁牧师告诉他,不仅不会烂身,还能治病。
西甲相信马翁牧师的话,因为牧师曾经神奇地救了他的命。接着,他更加吃惊地问:“你们怎么到这里了?”
马翁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