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列强刺激 太后玩火 端王窃政 群运出轨
到胶澳不保,举国惶惶。一八九九年除夕,又有一个英国传教士卜克斯(Rev.S.M.Brooks)在山东为拳民所杀,岂不是火上加油?所以袁氏不敢怠慢。乃对义和团全面镇压。加以他手握重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最重要的还是他与力主剿匪的华南三督声气相通。他不受命,朝廷亦奈何他不得。当然在剿拳行动中,他也给予朝中富权派足够的面子,说他所剿者均是盗匪冒充的“伪义和团”,非真正爱国反教的“真义和团”也。
在袁的督饬之下。他的部将张勋、曹锟等则日以诛戮为能事。张勋那位在民国初年曾拥溥仪复辟的“辫帅”,即有在一日之内杀掉“黄巾红兜”的“拳匪”五百余人而受袁巡抚重赏的纪录。(见《阳信县令禀》,载《山东义和团案卷》,北京社会科学院编辑,济南齐鲁书社一九八〇年出版,下册,页六五九、六六一。)
山东的义和团是被袁世凯赶尽杀绝了。可是拳众北窜进入直隶,直隶总督裕禄却随了手脚。裕禄原与袁氏约好对“拳匪”南北夹击的。庚子春初他的确也曾命令驻津聂士成的“前军”出剿,杀掉不少“拳匪”。可是渐渐地他就看出朝中四人帮崛起、太后护团转趋积极、他的老靠山荣禄已逐渐靠边站,他的“剿匪”政策也就开始动摇了——由剿办到纵容,到包庇,最后他就干脆投靠了。既靠之后,他的总督衙门就变成义和团的招待站。两位草莽出身的大师兄张德成、曹福田亦啸聚徒众三万人,建起“天下第一坛”,祭起关公、周仓,诸葛孔明;烧香念咒,表演刀枪不入。裕禄为讨好朝廷,竟拨饷银二十万两(其后西太后亦加赏十万两),教请众师兄率团来津,扶清灭洋。张、曹二酋竟亦由裕禄保荐,挂一品衔,分乘一品高官的“绿呢大轿”,堂哉皇哉的直入节署,与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杯酒交欢,分庭抗礼。裕禄并打开军械库,一任此乌合之众,自新式器械中自择所喜。在张、曹二师兄佑护之下,天津市民亦沿街设坛,头裹黄巾、腰系红带,相率皈依。入夜家家均悬挂红灯,奉迎仙姑下凡,诛教灭洋。烧教堂、杀教民、搜捕“二毛子”,攻打租界,一时俱来。
裕禄这一转变乃导致山东拳民大量涌入直隶。东入天津、西据涿州、南占保定。焚香念咒、烧教堂杀洋鬼、毁铁路拔电杆,乃至搞“均粮”、“吃大户”,乱成一片。山东之团既来,直隶之团亦起。入团群众除工农兵之外,绅商官吏亦均相率参加——其中尤以十来岁的青少年最为积极。各州各县、各村各镇,均纷起组团,设坛练技。义和团小将们更是四处串连,“闹教”、“打教”了。——这在后来的红卫兵小将口中叫做“造反”、“闹革命”!
2.9 义和团在保定和涿州蔓延
就在天津地区和保定涿州一带已闹成红旗一片之时,那些住在北京使馆区“东交民巷”(义和团后来把它改名为“割鸡巷”)之内和天津租界之中的被悬赏捉拿的“洋人”,当然也紧张起来。他们十一国之间的使领侨民和教士当然更是函电交驰。协商会议,调兵遣将,忙成一片。他们既要自保,也想浑水摸鱼,则“八国联军”也就呼之欲出了。下篇再细论之。
在此混乱期间,身居“相位”的荣禄,虽在开刀养病(据说是足疾,由西医开刀),当然对太后意旨、朝中空气,更看得清楚。因此当义和团迅速向保定、涿州一带蔓延,北京城内的响应者,亦正蠢蠢欲动之时,他也将原在各该地驻防的武卫中军的主力,以保护铁路为名,一一调开,以免与拳民冲突。
当时的各路清军(包括董福祥的“甘军”),由于历史性的对立,与职业性的嫉妒,他们与义和团、大刀会等教门都是势不两立的。如今防军主力一撤,团教乃如雨后春笋,一时俱起。少数防军剩余部队反而成为他们追杀的对象了。五月二十四日武南中军的一位分统(旅长)杨福同率步骑兵百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