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漫长的距离
能带一个男孩子去参加萨迪·汉肯斯?简妮芬要去,她母亲就让她去。quot;
quot;你想学那个神经兮兮的姑娘的样?你想听她母亲的?那个母亲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牢!quot;
所有这些往事又浮现在我眼前。我抽出一封简妮芬给她的信,都说些什么呀?quot;嗨,叮咚,他想你都想疯了,骗他一下吧。祝你成功。quot;
我说得没错,这姑娘是有点神经兮兮的。
接着,我又发现了另外的东西,我的气喘不过来了。这是一张小小的卡片,一面印有耶稣像,另一面写着:quot;美好的记忆,詹姆斯·Y·路易斯。quot;还有一些字,他的出生日期,1914年,4月14日。但是再接下去就是他去世的日期,上面盖着黑纱,很多愤怒的黑纱。
我一下子感到悲喜交集,就像听到一首几乎已经忘记的老歌,每个音符刚听到就飘走了,你连说句quot;太好了,唱得太好了!quot;都来不及,只能默默地哭泣。
只有在这时我才想到我错了。我想马上就给阿珍打电话,告诉她,quot;现在我才知道,你伤心过,你哭过,不是在脸上哭,而是在心里哭。你爱你爸爸。quot;
然后我又想起海伦昨晚说的话,她要把我的所有秘密、所有谎言全告诉阿珍。在这之后,我的女儿干吗还应该再相信我?
我拖出真空吸尘器,把我抖搂在灰尘中的烦恼全都吸走。我走进过道,用吸尘器吸走铺在地毯上的塑料长地毯上的灰尘。我拉起塑料长地毯清理下面的灰尘。我发现下面的地毯还是光亮如新,就像金色的织锦。但地毯露出的两边,已经磨损掉了,看上去有点脏。不管我怎么清扫,还是无济于事,看上去总是那个样,就像我生活中的污垢,再也无法把它弄掉。
我下了楼,一头坐在沙发上。天亮了,我还坐在那儿,一点睡意都没有,手中捏着漂亮贝蒂的那封信。文福有那么多次可以死,也应该死的机会:那场使许多飞行员一下子丧生的战争;他的吉普车出事,撞死别人的时候;共产党打败国民党的时候;quot;文化大革命quot;期间。他早就应该死在所有这些使成千上万的人送命的时候,但他没有死。
漂亮贝蒂还在信中告诉海伦,他是死在床上的,他的全家都在他身边守候着:他的另一个老婆和那个老婆生的子女,他的兄弟和兄弟的老婆们,他以前的飞行员朋友们。
我脑海里浮现出所有这些场面:眼泪滴在文福的脸上,双手抚平他的头发,热砖包起来放在他的脚底下,让他安静下来,喊他,quot;不要走呀,不要走呀!quot;
他安详地死了,信中说,死于心脏病,享年七十八岁。
我狠狠地把信摔打了两下,这么说倒是他的心脏病使他活了这么久!现在我成了有心脏病的人了。我坐在沙发上,又哭又喊,但愿我在他的病床边,但愿他现在还活着,因为要是他还活着,我就要靠在他的床边,叫他的名字。我就要翻开他的眼皮,告诉他,文福,我回来了,当他透过我的眼睛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时候,我就要撮圆我的嘴唇,狠狠地在他脸上啐一口。
你瞧他死到临头还做了些什么!他死了,可阴魂不散。每次,海伦都要说,quot;那有什么关系?quot;她会跟她的子女讲些什么?她会透露多少实情?
对,我可以先告诉我的孩子们:我还结过一次婚,嫁过另外一个男人,那是一场很糟的婚姻,我犯了个错误。但现在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我可以告诉他们:我还有另外的孩子,但我和他们失散了,我很伤心,可那是在战乱期间,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可以告诉他们:我假装早已嫁给了你们的父亲,那样我就可以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