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嗨，你以为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quot;

    quot;那么，告诉我，quot;她说，quot;你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quot;

    我的脸一下子热了！她说这个字的声音这么响，好像在说咳嗽、头痛、眼睛里的灰尘似的。

    quot;这跟生娃娃有什么关系？quot;我说。胡兰咬紧下嘴唇，尽量不笑出来。

    quot;难道你母亲没告诉过你？quot;她问。

    我拼命回想，第一次月经来潮的那天早上，老阿婶跟我说了些什么。

    我醒来后，感到下身粘乎乎的，然后我就撩起睡衣，瞧瞧我的腿间。quot;有人砍了我一刀！quot;我喃喃地对花生说，以为是在做梦。

    花生一见血，就尖叫起来。她从我们两人睡的床上跳起来，直奔院子。quot;快！quot;她喊道，quot;雯雯被人杀了，像她妈一样。她已经死了！救命呀，救命呀！quot;

    老阿婶冲进房间，接着新阿婶、两个佣人、几个堂兄弟也来了，厨师的帮手，手中拿着一把菜刀跟在他们后面。老阿婶上前一步，冲我瞧了一眼，一点也无所谓的样子。她挥挥手，叫另外人出去。

    quot;别哭了。quot;等房间里只剩下我俩的时候，老阿婶骂道。新阿婶和花生又进了房间，花生睁大眼睛看看我。

    quot;瞧，她不是好好的吗。quot;新阿婶说着，递给我一些布片。

    quot;仔细听好了，你们两个，quot;大婶婶说，quot;出血是一个征兆。一个姑娘家心里有不干净的念头时，她的身于一定要洗净自己，这就是为什么有这么多血流出来的缘故。以后，要是姑娘嫁了大人给她选好的规矩人家，要是她成了贤妻良母，爱她的丈夫，就不会出血了。quot;当时老阿婶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正像她所说的那样，一旦我成了一个好妻子，出血就停止了。

    quot;呸！quot;胡兰听了我这番话，朝地上吐了口唾沫，quot;胡说八道。quot;

    亭子外面雨还是下个不停。那天下午，胡兰给我讲了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陌生事情。我干吗要相信她呢？她最相信那些希奇古怪的念头了。她说，女人的肚子每个月要做一次窝。这不可能！她说，娃娃就从男人的东西进去的那个地方出来，而不是从肚皮眼里出来。真是一派胡言！

    然后她告诉我她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她说有一次她帮一个姑娘接过生。quot;我说的全是真话。#039;湖兰说，quot;我看到娃娃从哪儿出来的。我是在去年看到的。quot;

    她说，这姑娘爱上了洛阳的一个飞行员，当时胡兰一家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

    quot;这个可怜的姑娘只是在找一个能改变她命运的机会。quot;胡兰说，quot;许多姑娘都是这样的，希望嫁个能把她带出去的丈夫。她就像这个村子里所有的姑娘一样，长得不是很漂亮，命中注定嫁给一个老农民，或者嫁一个路上的独眼补锅匠，辛苦安稳地过一辈子，别想享什么福了。所以，那姑娘一碰到一个飞行员，当然就把自己的整个身子全交给他了——这可是一次机会，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机会，也要抓牢啊。quot;

    胡兰看出我不信她的话。quot;我知道，你很难想象。quot;她说，quot;你的情况不一样。你知道你总会嫁个好人，用不着这么担心。quot;她说话的口气，好像在责怪我似的。这倒使我寻思，说不定她干过和那姑娘同样的事，把她的身子交给家国当作一次机会。她很幸运，这个机会成全了她的婚事。

    quot;那个姑娘快要生孩子的时候，quot;胡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