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坏眼
;当他一次又一次地要我跪着请求他宽恕时,他们没有反对,没有对文福说,quot;够了。quot;
当我磕着头,请求着宽恕,哭着把我的头撞到地上时,我心里在想,为什么没有人帮助我?为什么他们全站在那儿,好像真是我的过错似的?
今天我不怪胡兰当初的所作所为。她像其他人一样,吓坏了。但我还是无法忘记她的所作所为,其他人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是危险的,它助长了文福的气焰,使他更嚣张了。
可今天我要是跟她谈起这段往事,她肯定记不得了,就像她记不得我送她的那块桃红色布料那样。前不久我们去了一趟面料市场,我说quot;嗨,这不是很像我在中国送你的那块布料吗?quot;
quot;什么布料?quot;她问。
quot;那块布料呀!就是那块呀!桃红色的,缀有红花的。quot;我提醒她,quot;我把它送了你,因为你劝家国不要送文福去坐牢。你明白他于了什么,他的吉普压死了那个姑娘。你用那块布料做了件衬衫。停战的那天你都高兴得疯了似的,——想起来了吗?——你跳上跳下地把那件衣服给撕破了。quot;
quot;哦,那块布料呀,quot;她终于想起来了,quot;那可不是你给的,是我自己买的。老城有家布料店快倒闭了,我就从一个站在桌边的姑娘手里买了这块料子。对了,我现在还记得呢。她出了很高的价,我硬是把价杀下来了。quot;
所以你瞧,跟海伦这种记性差的人有什么好吵的?她心目中认为真的只存在于她脑子里那一小块糊涂的地方,她只愿意相信所有的好事。
有时我真羡慕她。有时我真但愿从没给过她那块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