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葬礼
来,车里出来的是罗克和一个忧郁的老学者。罗克向我吐露这个朴教授是发现北京人的那个古生物学家的得力助手。朴教授进入了那个复杂的洞穴迷宫。由于有了引导绳和灯火,现在这洞穴的探索要容易得多了。当他在很久以后现身时,他宣布说许多朝代以前,这地区的居民曾掘通了十几个山洞,有意造出了一些死路以及精心构筑的连接通道。很可能,他推测说,长鸣人创造这个迷宫是为了逃避蒙古人和其他的好战部落。那些进入迷宫的入侵者就会迷路,然后就像落入死亡陷阱的老鼠一样团团乱转。
一队地质学家也来了,在随后的兴奋中,差不多每个人都忘了邝。这些地质学家没找到邝,反而找着了一些装谷子的罐罐和盛水的坛子。他们闯进蝙蝠窝,使得成千上万这种受惊的生物,尖叫着飞进了炫目的阳光中。他们也搞出了一个重要的科学发现,发现了一块至少有三百年历史的人类大便。
到了第五天,乔治和维杰也从旧金山来了。他们收到了我发的各种有着日益可怕的信息的电报。乔治深信邝并没有真的失踪,只是因为我那可怜的官话造成的误会才使得我们暂时分离开来。但到了傍晚,他已是伤心欲绝了。他拿着一件属于邝的套衫,把脸埋在中间大恸,毫不在乎是否有谁在看他哭泣。
到了第七天,搜寻小组发现了那个闪光的湖泊,以及在它岸边的那个古老的村子。仍然没有找到邝。但是现在这个村庄里挤满了各个级别的官员,同样还有十几个科学家小组,全都试图确定是什么导致了湖水发光。
在这七天的每一天中,我还不得不向另外一个官僚机构写报时候成为海外华人的?为什么她要回到这里来?她有没有生病?你们有没有打架?不是与她而是与你的丈夫?你的丈夫是不是对她也发火了?那是不是她跑开的原因?你们有她的照片吗?是你拍的吗?你用的是哪种照相机?你是个专业摄影师吗?真的?拍这样一幅照片能挣多少钱?是那样吗?那么多?你能给我拍一张吗?
到了晚上,西蒙和我在那张婚床上紧紧地抱在一起。我们做爱,但是并不是出于欲望。当我们那样合成一体时,我们能够希望,能够相信爱情将不容许我们再分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但我没有丧失希望,而且竭力想拥有更多的希望。我回想邝的故事,记起了那些她帮我包扎伤口、教我骑自行车、把她的手放在还只有六岁的我发烧的额头上,轻声说:“睡吧,利比—阿,睡吧。”于是我睡着了。
与此同时,长鸣变成了一个杂技场。那个曾试图把所谓的古代钱币卖给我的和西蒙的生意人,向那些好奇的寻找者收取十元钱作容许通过第一个牌楼的费用。他的兄弟在第二个牌楼处则收二十元钱。众多的旅游者在山谷里来回践踏,而长鸣的居民们则把坟墓上的石块作纪念品四处叫卖。在村庄的头儿和当地官员之间,就谁拥有这些洞穴和谁能够拿走其中物品爆发了一场争论。到那时,两个星期早已过去了,西蒙和我再也无法容忍下去,于是我们决定,按计划上的日子,坐飞机回家。
在我们离开以前,大妈的葬礼最终还是举行了。那是个细雨蒙蒙的早晨,只有十一个人参加——两个雇来把棺材运到墓地去的帮手、几个老年村民、以及乔治、维杰、杜丽丽、西蒙和我。我不知道大妈是否会因邝抢了她的风头而感到不满。雇来的人把棺材载入一辆骡车的车厢,杜丽丽把必不可少的尖叫着的公鸡缚到棺材盖上。当我们抵达横跨第一处灌溉塘的桥梁时,我们发现有一个电视新闻摄制组挡住了去路。
“挪开你们的屁股!”杜丽丽喊道,“你们没看见吗?我们的丧葬队伍要通过!”那些摄影人员走了过来,要求她要尊重公民们了解在长鸣的这些奇妙发现的权利。
“奇妙的臭大粪!”杜丽丽说,“你们正在毁灭我们的村庄。现在让出路来吧。”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