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抱怨道:“你们都袖手旁观呀!没人帮我处理耗子崽呀?!”
正缠着镰刀把的周萍放下镰刀,默默走过去,翻看了一下她的枕头说:“不能枕了。”
薛艳不以为然道:“她两只枕头,一只是枕着的,那一只是搂着的。”
“从小养成的习惯,有啥法子呢?”谢菲满腹委屈地替自己辩护着。
周萍问她:“我替你扔了?”
谢菲连连点头。周萍双手捧起枕头,在大家的注视下走了出去。孙曼玲望着她的背影感慨道:“看不出,她还真够胆大的!”
高洁点点头:“人不可貌相嘛。”
周萍捧着枕头站在宿舍外四望,不知该把那只枕头扔到哪儿去。她忽然看到了一棵大树,走了过去。正好赵天亮扛着一把锨,锨把上挂着个篮子,走在村路上。他看见周萍,觉得奇怪,便朝她走去。周萍正在大树下发愣,那只被老鼠做了窝的枕头放在地上。
赵天亮走到她身边,歉意地说:“那天在河边,我心情特别不好,不是成心不理你,别生我气啊。”
周萍一笑:“我理解。”
“没人逼你离开七连吧?”
周萍点头。
“那就好。”赵天亮朝枕头扬了扬下巴,“这什么意思?”
“耗子在谢菲这只枕头里下崽了,我替她捧出来,可又不知再该怎么办才好。”
“这还有什么犹豫的?”说着,赵天亮便抬起一只脚,朝枕头踏下去。
“别……”周萍见阻止不及,便伸手推了他一把。单脚立着的赵天亮站不稳,摔了个趔趄。篮子里的百合根滚了出来。
“对不起!”周萍拉起赵天亮,帮他把散落地上的百合根捡起。
赵天亮也和她一道捡那些百合根:“我父亲脾气不好,别人告诉我野百合根祛燥败火。”
周萍补充:“还舒肝明目。”
捡完百合根,二人都直起腰。赵天亮看着枕头又问:“不让我踩,你还想养着呀?”
周萍:“踩死心太狠了。”
赵天亮笑道:“我倒落了个心狠,依你怎么办?”
“挖个洞,把它们埋了吧。”
“埋了就不心狠了?等于活埋!”
“为这棵树增加点儿肥料,也算死得其所。”
赵天亮拖长着音调说:“好,听你这心不狠的。”说罢,他便动手挖坑,将那枕头填进坑里埋了,又用脚在平坑的土上踩了踩。正在这时,突然有人说了一句:“干什么呢?”
两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张连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俩身后。
赵天亮停下脚:“没干什么,埋了个枕头。”
“埋枕头?”张连长狐疑地看看他。
周萍赶紧纠正:“不是,是耗子……”
“一个人说!到底是埋枕头,还是埋耗子?!”
周萍:“耗子在枕头里下崽了,我俩刚才连枕头埋了。”
张连长指赵天亮,又指周萍:“你、你,你俩别老往一块儿凑,谁知道你俩凑一块儿又给连里惹什么麻烦!听明白了?”
周萍小声地:“明白了。”
连长转身走了。
赵天亮望着连长的背影嘟哝:“咱俩也没老往一块儿凑啊!”
周萍道:“咱俩以后注意就是了。”
尹排长手握镰刀,背手站在男知青宿舍前。一、二两班知青懒懒散散地走出宿舍,分班站在尹排长面前。二班的人个个头缠白布条,其上写着“坚持!”、“忍耐!”、“咬紧牙关!”、“不成功便成仁”、“男儿有泪不轻弹”等等。
尹排长一一看着,不动声色地:“都取下来。”
二班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