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她希望自己走时,能有一个人送送她。她跟我表达了这个意思,我就送她去了。”赵天亮顿了一下,又对齐勇说,“我没向你请假,违犯了纪律,你愿意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齐勇:“我能把你怎么样啊!”他将饭盒盖使劲儿一放,豆子弹了一地。随后掏出支烟吸起来。
赵天亮向齐勇伸出一只手,齐勇瞪赵天亮一眼,不情愿地给了赵天亮一支。赵天亮对着齐勇的烟头吸着了烟。
“小黄浦”极其失落地嘟哝:“她有走的打算,预先都没向我透露一个字。”
赵天亮抢白他:“她也没向谢菲她们透露一个字!哎,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和她之间什么故事都没有!我只不过有点儿同情她而已!”
王凯:“别而已了。越‘而已’,越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黄伟拍拍他肩说:“小兄弟,若论同情,我们也很同情她。你的同情,恐怕不只一点儿……而已。你得承认,这是有区别的。”
赵天亮:“那又怎样?”
傅正:“那就证明,这本身已经是故事了。”
“够了!”齐勇打断他们,“都有完没完?女一班那边失火了,她们人人都一无所有了,有的人工资还没来得及往家寄,结果变成灰了!你们在这儿戗戗些什么?有意思吗?”
傅正:“班长,请允许我说最后几句话——本人认为,周萍这一走,对她是很不利的。也许,她将更值得同情了……”
齐勇:“你还真没完了是不是?不许再说她。什么都不许再说了!都给我一声别吭地吃饭!”
“小地包”纠正地:“吃豆子。”
齐勇瞪他一眼接着说:“吃完都给我一声别吭地躺下,睡觉!下午该干什么的,还干什么!”
黄伟:“班长,你没听明白老傅的话。如果你是周萍,你千里迢迢地跟到了兵团,你什么苦活累活都干了,发服装却没你的份儿,发工资也没你的份儿,你还因为出身问题经常受某些人的欺负,你前脚一走,后脚你住过的宿舍失火了。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
“你混蛋!”赵天亮将齐勇饭盒里一个绿馒头朝黄伟投去。
黄伟双手接球似的接住,却一点儿也没生气,走过去,将馒头往饭盒里放。由于馒头黏手,放得很不顺利,黄伟边在饭盒边上细细地刮手,边说:“我只不过说出了老傅想说却又没有明说的意思……而已。”
傅正:“别强加于我啊!”
齐勇生气地将黄伟推开:“你刮什么刮!那毕竟是馒头,不是屎橛子!”
王凯一副福尔摩斯的样子:“本人认为,失火的原因不外乎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自燃。比如炕面有塌陷或窟窿。但这一种情况,基本排除。因为什么都烧光了,炕面却并无足以引起火灾的疑点。那么,也就只剩下了第二种情况——人为的。人为的,又分两种情况……”
有人放了一个很响很长的屁,像不会吹号的人在吹号。但没有一个人笑,气氛仍凝重。
王凯很有耐心地等待屁声结束,接着说:“女一班也有人吸烟吗?没有。那么只剩下了一种情况,不但是人为的,而且是故意纵火。谁最有这种嫌疑呢?吴敏回到过宿舍一次,但如果假定是她,她的心理动机又是什么呢?”他煞有介事地环视着大家问,“谁能回答我的问题?”
沈力:“她跑回宿舍之前,和大家吵了一架。”
杨一凡:“假定这也是怀疑她的一个根据,那么与周萍比起来,可能性也只有百分之三十而已。”
赵天亮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你信口开河!”
王凯拍拍他肩,低声地:“咱们捅破窗纸说亮话吧,我也喜欢周萍,她改变了我对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