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老伴:“她爹!”
赵曙光将支书揽在臂弯中,惊慌地喊:“支书!支书!……”
支书已是不省人事。
深夜,支书家来了不少看望他的人。大家默默地站在屋子里,支书直挺挺躺在炕上,闭着双眼。翠花母女相拥而泣。
翠花:“这可怎么办啊,娘,这可怎么办啊!”
听着女儿的一声声呼唤,支书老伴失去了主张,只是默默地落泪。
马婶叹息:“要说支书,十几年来为村里真是操了不少心,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一名妇女补充说:“功劳也是有的,起码,有他经常调停着,咱坡底村人之间是和睦的,不像有的村里的人,分这派,分那派,恨不得人脑袋打出狗脑子来。”
刘江将赵曙光扯到一旁,悄声说:“我认为还是得往县医院里送,不能这么干看着他昏迷不醒啊。”
赵曙光很无奈:“我已经试了几次了,只要一把他背在背上,他就醒。只要一醒,就生气,说死也不浪费村里的钱。”
刘江:“怎么叫浪费村里的钱呢!我来试试。”他分开众人,在另一名知青的帮助下,上前欲将支书背起来。
支书果然苏醒,虚弱地问:“哪个背我?”
赵曙光在他耳边说:“支书,是刘江。我们知青还是要轮流背你去医院。”
支书果然生起气来:“刘江,是好知青……你……放下我……谁把我……往县城弄,我……死都不原谅他……”他在刘江背上挣扎扭动,刘江只得又把他放倒炕上了。
马婶眼圈红了:“支书,你就依了他们吧!”
支书断断续续地说:“我……没事儿……就是累了……再加上一气,一急,内火攻心……躺两天,就好……翠花,你王大伯来过没?……”
翠花上前道:“他也病着,还没敢告诉他……”
“也对。”支书费了好大劲,抬起手,指着墙边的箱子道,“把那里边,小匣子取出来,给曙光……”
翠花开箱盖,取出一个小匣子,交给赵曙光。
“里边,是咱坡底村……目前的,一点儿公基金……还有,近几年的账目。你王大爷,至今还替咱村当着财务方面的半个家……钥匙,在他那儿。万一我真有个三长两短,让他打开……你把账目抄了,贴出去,可以证明我没贪污过,没……挪用……过……公款公物方面,是……一清二白的……”
老伴轻轻地抽泣着:“他爹,别说这么多让人不安的了……”
支书把老伴唤到炕前:“伸手给我。”
老伴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支书把它握住,内疚道:“老婆子,我有时心里烦躁,冲你耍脾气……这我,以后尽量改……你要,多原谅我……”
老伴强忍住哭声:“我又哪回真生过你气了?”
“替我,拍拍枕头……我要,枕得舒服些……”
老伴抽出手,又从他手下抽出枕头,拍松拍软,重新给他枕在头下。支书慢慢地闭上眼睛,背朝大家,翻过身去:“这就……舒服多了……我……困了,想睡……”
马婶家的五彩大公鸡引颈高啼,旭日东升,天已大亮。一个明朗的好天气。
支书家突然传来翠花悲怆的哭声:“爹!爹呀!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呀!……”
知青宿舍里,赵曙光和一名中年女干部对坐桌前。女干部不屑地四处打量着:“大小也是一个村子,连村部都没有。仅这一点就证明,作为村长的人,工作不怎么样。”
赵曙光冷冷地说:“这里原本就是村部,旁边是集体的农具仓库。因为我们知青来了,打通了。”
女干部:“我们县‘革委’得知情况后,开了一次临时会议。会上大家一致认为,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