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别哭了!”刘景桂厉声地命令,一不是老天爷放的火,放火的人我们抓住了。”
“抓住了!”田贵老婆陡地止住了干哭,失声惊叫。
春校应道:“是啊!你去看看吧。”
“啊!”田贵老婆身子摇了两摇,无奈何,只得心惊肉跳地跟着大家走去。
村政府点着灯,外面站着拿枪的人,田贵老婆一推门,“啊!你
……”她浑身发抖,但立刻镇静下来,骂道:“你黑夜游逛什么!家里着火了,你要让全家烧死!”
田贵垂头丧气地吸着烟,疲倦地挑起眼皮,从牙缝里哼哼着说道:“别他妈的作假了,你放火放晚了!”
“胡说!你疯了!”田贵老婆逼进一步,尖厉地喊。
田贵猛地站起来,抡圆巴掌,“啪!”地一声,揍了他老婆一个响亮的嘴巴,凶狠地骂道:“臭娘儿们!是你害了我!”说着,又用脚踹。
刘景桂一把揪住他,说道:“田贵!一人有罪一人当,你犯不着打老婆,还是坦白了吧!”
田贵浑身像筛糠似地颤抖,他怯懦地跪下来,说道:“景桂兄弟,我坦白,我是个混蛋哪!我让一个坏蛋给骗了,我后悔也晚啦!”
“是什么人?”刘景桂把他从地上拉起,问道。
田贵哭道:“你们跟我去抓吧!”
“在哪儿?”
“在我们家牲口棚的地窖里。”
“有枪没有?”刘景桂盯紧问道。
“没有,只有一把宰猪刀子。”
大家拥着田贵,奔他家去,田贵老婆昏倒了。
田贵掌着灯,来到牲口棚里,照见牲口棚角落的一个黑窟窿,田贵哆哆嗦嗦地把油灯端到洞口,火苗儿跳着,变绿了,田贵低低叫:“六老板,六老板!”
“顺手么?”里边一个沉闷的声音。
“顺……你出来!”田贵上牙磕打着下牙。
一个毛团团的东西爬上来,根旺一拉枪栓,“不许动!”
那家伙一愣,跟着猛地击了田贵一拳,“妈的……你出卖了我!”
油灯落在了地上,摔碎了,牲口棚里一团漆黑,但立刻几道手电光射出来,张顺跟虎兴早把那家伙摔在了地上。
手电光照下,这家伙满脸毛扎扎的络腮胡子,两只眼睛发绿,闪着贼光,一身衣服沤得发霉了,发出令人恶心的臭气。
“带走!”刘景桂命令。
村政府里,俞山松和区乡公安工作人员全来了,大家退了出来,只留下景桂和春枝。
俞山松问道:“田贵!你怎么跟他勾结在一起的?”
田贵半边脸浮肿起来,嘴角和耳根凝着血,他捂着脸,呜咽着说:“他早先是还乡团里一个队长,解放后押了他三年,放他出来,他做投机生意,囤积粮食,就跟我认识了。粮食统购统销时,他破坏政府法令,被没收了一百多石粮,他恨死了人民政府了,去年完秋,他在他们那一带作贼放火,捉拿得紧,就跑到我这里躲避来了。”
“你为什么收留他?”
“我不想收留他,他拿起把宰猪刀子跟我拼命,又花言巧语哄骗我老婆,我老婆财迷了心,我又怕他,就留他住下来了。”
“那么春天破坏丰产实验地,一定是你们干的了。”
“是他逼我干的!”田贵哭丧着脸。
“那几个人呢?”
“有枪茶棚的富农王三,松子铺的粮食贩子刁麻子,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住在王三家里。如田贵说完,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
俞山松转过脸,眼光正碰上那家伙的一双恶眼,那家伙坚持了一会儿,低下了眼皮。
“你说!”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