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插门女婿。”
“叫出来给我们磕个头!”
“小两口入洞房,睡下了。”
“我正想看看被窝里戏鸳鸯。”
洞房漆黑一团,三鸭头和谷秸坐在炕沿上,一个倚门,一个靠墙,两个人都屏声静息,呆若木鸡。
伪军踢门,三鸭头一个饿虎扑食,趴到谷秸身上,说:“快脱衣裳!”不等谷秸自己动手,三鸭头已经三下五除二把他剥了个精光。
屋门倾倒,伪军闯入,两道白花花的手电光照在炕上。
“都给我从被窝里爬出来!”伪军醉熏熏喝道。
“你们出去!我们……穿衣裳。”三鸭头怕谷秸起火,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你的被窝里藏着八路的机关枪,搜!”一个伪军的刺刀,挑起了大红被子。
“好个以下犯上的小娘儿们!”那个伪军在三鸭头身上拍了一巴掌。
河边传来哨子声,小队长已经等得不耐烦,两个伪军才闻声而动,仓惶退出洞房。
天蒙蒙亮,谷秸趁三鸭头香甜沉睡,悄悄穿衣下炕,直奔十二里外的一个村庄,找到区长,一五一十从头说到尾,细枝末节也不打一点埋伏,并且愿立文书,打败了日本鬼子,跟三鸭头正式成亲。区长铁面无私包公脸,听完谷秸的艳遇怒气冲天,命令两名区小队队员,将谷秸五花大绑,押送山里惩办。
谷秸在山里被关了三个月的禁闭,受到撤职处分,留在山里教书。也正是因为有这个污点,一直到土改之后,北京和平解放之前,才入了党。
三鸭头醒来,喊破了嗓子也唤不回谷秸,失身之名不胫而走。三天后,那个还俗和尚捎来口信,他虽“小子无能真无能,情愿更名改姓”,却不甘心吃别人的残茶剩饭。三鸭头并不伤心落泪,打掉牙咽进肚子里,从此不想婚嫁之事,专心侍奉老爹了。
谷秸进京,拐弯来到三鸭头那个村,见人便打听张家父女,才知道张老爹三年前已死;三鸭头葬埋了老爹,摇船顺流而下,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