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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对于一个共产党员是千锤百炼,也许这一来会更纯粹了一些。”

    “你好了起来,我就放心了!”青凤劳乏地长吁了一口气,“你走吧!”

    “走到哪儿去?”

    “梅姐说,他们的编缉部想要你。”

    洛文摇头笑道:“穷家难舍,热土难离,我哪儿也不想去了。”

    “我把你还给梅姐,让梅姐把你带走。”青凤从洛文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面容一瞬凄然,马上又正色起来,“艰难的日子里,我能替你担几分罪,减几分苦;可是到了今天,要搞你的学问了,我这个头顶高粱花儿的女人插不上手,帮不了忙,梅姐比我强百倍,跟你正相当。”

    “满脑瓜子的莫名其妙!”洛文沉下脸来,“我跟梅雨的爱情,已经是二十多年前泼在地上的水,还能收得回来吗?”

    “原来你是想唱《马前泼水》,羞辱梅姐呀!”青凤扯直嗓子叫起来,“那时候,她才二十出头,小小的人儿,单薄的身子,经得住那么大的压力,受得住那么重的折磨吗?”

    洛文低下头去,说:“她受的苦,比我不少;心灵上的创伤,甚至比我更重。”

    “所以你该回到她身边去。”青凤含泪问道:“没有你,她可怎么过呢?”

    “昏话!你……你给我住嘴!”洛文气得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紫了。“我们是患难夫妻,生死之交,一儿一女使我们血肉相连;没有你,没有你跟孩子们,我怎么过呢?”

    青凤凭着十几年共同生活的经验,知道洛文陷入最悲哀最愤怒的状态,怒气攻心了;吓得她赶紧搂住丈夫,求饶地说:“该死的,别生气,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我的心,你明白吗?”洛文悲叹一声,泪水从眼角淌下来。

    “我明白,我明白!”青凤把脸紧紧贴在丈夫的胸窝上,“亲人,我知道你待我多么好,所以吃苦也是甜的,受罪也是心甘的。”

    “那就少在我的耳边聒噪!”洛文把青凤推开,走出屋去。

    梅雨也正牵着小莽和小卷回来,笑吟吟地说:“你们这里的风土真美,我明天得赶快回去,不然就要扎了根,不想走了。”

    “那么,你一定会理解我为什么不愿离开家乡了。”洛文的目光,坚定而柔和。“我从北京回来,到县委组织部报到,县委书记找我谈话;不久将成立县科学技术协会,想把我放在那里,一边工作,一边进行研究,我答应了。我只想踏踏实实做一点事,努力取得一点具体的成果,给未来的天才做一片泥土。”

    “你是对的。”梅雨笑笑,“我做你的泥土。”

    “你还是做青凤的姐姐吧!”洛文若有所思地说,“她的娘家没人了,逢年过节,你抓点工夫来看看她。”

    “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梅雨想哭,又强忍住了,“我失去了一个人,却得到了一家人,后半生是很幸运的。”

    小莽放好饭桌,小卷给三位长辈端上饭菜。吃过晚饭,青凤向小莽和小卷一挥手,说:“今晚上不必你爸爸批准,我放你们的假,到大队部去看电视。”打发走两个孩子,青凤又对洛文说:“你也该串串门,走一走,别让人家戳脊梁骨,刚改变了身份,眼睛就长到了脑瓜顶上。”洛文知道,青凤这是调虎离山计,她跟梅雨要倾诉衷肠,说知心话,不让他听。于是,他默默地站起身,走出家门口。

    他没有去串门,而是到离他家不远的池塘边,躺在绿茵如毯的草地上,冷静地沉思。

    暮春之夜,风很轻柔,空气温馨,月牙儿低低垂挂在天角林梢,池塘春水如镜,闪烁着亮晶晶的繁星。田野上的小苗正悄悄生长,村里村外的花树趁夜间竞相开放,连他身边的野花,也绽开了米粒大的花蕾,开出了点点小花,装点这天上人间的春景。洛文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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