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海正涛也不得不这样做!”
事实正是这样:几天前,国民党西康宣慰公署的宣慰使诺那喇嘛把公署得力的副官海正涛派来甘孜取代刘文辉原任县长卢品之,并指令卢品之在未被撤换前,必须接受公署代表海正涛的领导,协助海正涛处理政务。然而,当海正涛来到甘孜后才发现,卢品之老奸巨滑,特别是这里的土司、头人、寺庙上层喇嘛、活佛等群雄鼎立,很难对付,加之红军即将逼近甘孜,诺那喇嘛指挥的军队节节败退,在前景不妙的情况下,他尚不敢大权独揽,冒险行事,政务大事还得依靠卢品之。所以刚才卢品之甩给他的一句话,使他心里老大不痛快了许久。
县政府召开的此次会议在大家争吵一番之后,不欢而散。桑登本来是一个超凡脱俗、独善其身的大头人,他不愿意参与社会上的各种纷争。但今天在会上,卢品之的危言耸听,却使他难以接受,不得不说出一句连讥带讽的话,他想让这位官员今后在甘孜的所作所为能收敛一点。但会后,他很快便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去了。所以会议刚一结束,他就催促他的贴身娃子赤来备马到县城东郊去拜访了一位老友。从老友家出来,渡过雅砻江,骑马走了不到揉一碗糌粑的时间,便在驿道旁的荒草坪上坐下来吸鼻烟、喝茶。可他茶还未沾到嘴唇,便看见格达和益西群批骑马一前一后地走来。
“赤来,”桑登吩咐说:“快请格达仁波切坐下来歇一歇!”
“啦索!”机灵的赤来立即迎上前去恭请格达。
格达愉快地接受了邀请。平时,他对桑登平易近人、不摆架子,出行轻车简从,社会上人缘又好颇为敬重。所以,在周围的土司、头人中,他同桑登过从甚密。
这时,当益西群批从一个精制的木匣子里取出一高足雕花银碗双手捧到格达面前的卡垫上时,赤来便立即为他斟满一碗酽酽的酥油茶。
“请喝茶!”桑登首先端起茶碗对格达说着,便用食指沾起酥油茶对天弹洒三下,格达立即回应,弹洒三下后,两人都同时惬意地呷了口茶。
益西群批往栓在不远的白龙驹嘴上挂了一个装着豌豆饲料的牛毛口袋,白龙驹大口大口地嚼着豌豆,发出声声脆响。桑登看着白龙驹,笑了笑说:“古学原来骑的是白龙驹啊!我还以为你骑的是毛驴呢,为什么现在才走到这里?”
格达莞尔一笑说:“大头人你不也是现在才走到这里吗?开完会后,我又去看了几个病人……”
桑登对格达赞赏有加地说:“古学的医术真是越来越高明了,又热心为乡亲们看病,难怪那么多百姓喜欢你!”
格达谦和地笑了笑说:“大头人过奖了,我对藏医学还没入门呢!”
实际上,这些年来,格达不仅潜心苦读《甘珠尔》、《丹珠尔》等佛学精典,还熟读了《四部医典》、《宇妥传》、《百万舍利》等医学名著,而且努力实践,确实为不少群众治好了一些顽疾,受到群众的热情赞扬。
“古学过谦了!”桑登说:“你不像山溪流水那样哗哗流淌,而像玉龙错(新路海)那样从来不喧嚣。不过,你今天在会上却是一鸣惊人呀!但是,当时我真为你捏了一把汗!那些人就是这样,需要你的时候,说的话比布谷鸟的叫声还动听,仇恨你的时候,比狼的嚎叫还让人恶心。他们和红军看来是水火不相融啊!”
格达说:“我也这么想。虽然最近听到的关于红军的传闻都是这样,但未必这些都是真的。因为事实证明,这些年来,凡是从那些达官显贵嘴里说出的话,真难以使人置信。”
桑登笑笑道:“未必。他们贴出告示把手伸向百姓要这要那,这可是真的啊!”
格达不由地微微一笑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桑登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