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为副总指挥。”他接着故意拖长声音说:“你知道这总指挥是谁吗?”
旺扎摇摇头。
郎呷说:“卢县长!”
旺扎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说:“卢县长是外地人,他迟早是要走的,只要他一走,大头人你不就是全县最大的官了吗?”
郎呷得意忘形地笑着:“那是水到渠成的事。今天我叫你下山来,是打算要你担任民团第一大队的队长。同时把你的人马也拉下来,分别给他们委以排长、班长。”
旺扎喜形于色,受宠若惊,端起茶碗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地喝了个底朝天。
郎呷说:“当然,也不能让你的兄弟伙都当光杆司令。按县府的规定,百姓各家各户有钱出钱,无钱出力,实行两丁抽一,三丁抽二,一人出一马一枪。如有违抗者,严惩不贷!……”
伺候在一旁的卓玛又走来为旺扎斟上酥油茶。旺扎趁机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
郎呷看在眼里。正想说什么,旺扎忽然说:“这就是你给我的全部奖赏?”
郎呷明知故问道:“那你还要什么呢?”
旺扎用嘴指了指卓玛说:“不知大头人……?”
郎呷大笑道:“是不是很久没闻到女人味了?……哈哈,那好吧,我就把她赏给你,不过,要好好地干啊,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个副总指挥?”
“啦索!啦索!”旺扎满心欢喜地应承着,当天就迫不及待地带走小卓玛回到他的老巢。
由土匪头子摇身一变成了民团一大队队长的旺扎,气势更猖狂。他像一支饿了九十九天的恶狼,成天在一些村子里窜来窜去。
这天下午,旺扎带着民团的几个团丁,来到一个只有不足二十户人的小村子,挨家挨户登记民团队员。
在一间低矮破烂的平房前,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妇给旺扎下跪乞求说:“本波(官)啦!我家只有这个儿子,就算把儿子交给了民团,可也没有一匹马一条枪呀!”
旺扎恶狠狠地训斥道:“这是县府的命令,你对我说有什么用?你家里没有就去借、去偷、去抢,总之,三天之内就要备齐,否则,上面怪罪下来,你们就不要想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吃糌粑了!”
老夫妇一再哀求,旺扎竟一脚把老阿妈踢倒在地。
接着,旺扎又带着他的喽啰们气势汹汹地来到白玛曲珍的家。
那时,白玛曲珍正在院内往院墙上堆码拾来的柴禾。一条小牧羊犬在院里跑来跑去。突然,旺扎带着两个团丁推开大门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小牧羊犬汪汪地叫着。白玛曲珍故意骂道:“你这条疯狗,怎么乱咬人啊!”
旺扎一听,怒从心上起,正要发作,见白玛曲珍长得漂亮动人,立即装出笑脸淫邪地在白玛曲珍脸上摸了一把:“你男人呢?”
白玛曲珍没好气地答:“死啦!”
旺扎定睛看看白玛曲珍盘在头上的发辫:“真有男人吗?看你这头发不是还没结婚啊!恐怕是野男人吧?”
白玛曲珍啐了一口道:“有野男人也不会是你,瞧你这副德性!趁我没下逐客令前,你们还是最好先离开这里!”
旺扎围着白玛曲珍转了半圈说:“啊啧!长着刺的乌梅,嘴还挺厉害的嘛!废话少说,我问你,这县府的布告你看过没有?”
白玛曲珍继续忙自己的活,没好气地回敬道:“我不识字。”
旺扎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要不要再念给你听一遍?……快滚到外乡去吧,难道你就不怕红军来了‘共产共妻’?”
白玛曲珍哼声道:“啊啧!你们长着眼睛,可以到屋里去看看吧,我有什么‘产’。每天除了喝几道清茶,留下的只有眼泪和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