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其他人不一样,他从小受了好多好多的苦。”
“所有的农奴都是在苦水里泡大的。我阿爸也一样。”向巴泽仁不以为然地说。
“你不能这样说!”江安娜姆不满地道。“我阿爸从小跟着阿爷和阿勒(奶奶)到处流浪,来到甘孜后,阿爷和阿勒先后死去,阿爸就成了孤儿,那时他才十二岁,是我外公、外婆收养了他,后来同我阿妈住在一起,生下了我……”
“啊!”听到这里,向巴泽仁的心里也感到有些沉甸甸地,“你阿爸的家乡在哪里?他不想念家乡吗?”
“怎么不?阿爸常常坐在平房顶上,一面吸鼻烟,一面望着大雪山发呆。据说,阿爸的家乡就在大雪山那边好远好远的昌都。阿爸还说过,趁我阿妈还年轻,要带着阿妈和我一道回到家乡去。”
“现在该我说,如果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是谁?想的倒美。除非你入赘到我家,才算得上是我家里的人。”
“我也有阿爸阿妈啊!我不能离开他们……”
“你这是脖子以上的假话!你不能离开他们,可是你不是一心想要去参加红军吗?”
“所以让你一道去参军。”
“你阿爸阿妈也同意让你去?”
“不知道,我还没有同他们商量呢。不过……”向巴泽仁想了想说:“不管他们同意还是不同意,只要我们能在一起,走到哪里都可以。”
“阿啧!今天你的嘴上是不是抹上了蜂蜜?说话这么甜!”
“抹没抹上蜂蜜你尝尝就知道。”说着,向巴泽仁一把搂过她,发狂似地亲吻起来……
就在这天晚上,一心想着要去参加红军的还有白玛曲珍。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刚刚合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村民们热烈欢送青年参军的情景:
村头,村民给她和江安娜姆、志玛央宗等几个姑娘和踊跃参军的几个男青年胸前戴上大红花。
向巴泽仁今天显得格外兴奋。可当江安娜姆给他戴上大红花时,俩人却难舍难分。
群众夹道欢送红军北上。
忽然汪连长带着一队女兵昂首阔步地朝前走去。而身穿红军服饰的她紧跟在汪连长身后,脸上洋溢着激动幸福的笑容……
可是当满面笑容的她从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才知道刚才是在做梦。她看了看在一旁就着酥油灯在写着笔记的汪连长,坐起身来。轻声地唤道:“阿姐连长……”
汪连长抬起头来,说:“还没有睡着吗?”
白玛曲珍:“睡不着啊!”
汪连长放下笔,走到白玛曲珍床沿坐下:“你在想什么呢?”
“参加红军。”
汪连长想了想说:“这事啊!我请示过营部、团部,答复都一样……”
白玛曲珍急切地问道:“不行……?”
汪连长说:“我们要托付给你一项最重要的任务。”
白玛曲珍一怔,不解地望着汪连长。
汪连长没有回答,拉着白玛曲珍的手,蹑手蹑脚地走到旁边一间房内。那里,一字排开躺着数名红军女伤病员。静静地站了一会,她又拉着白玛曲珍走回卧室。
汪连长说:“她们的伤病都还没有康复,多需要有人护理、保护啊!可是,我们北上,前后都可能遇到敌人的围追堵截,要翻大雪山、过草地,行军打仗,这样是很难保住她们的安全的,经过上级批准,决定把她们留下来,把保护、照顾她们的这一艰巨任务托付给你……”
“我……?”红军的这一决定,使白玛曲确实感到十分惊讶!
汪连长点了点头说:“是的,只有你才能去带领江安娜姆、志玛央宗她们共同努力完成这一任务。我们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