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格桑扎西哼声道:“对岸原本就是一些喇嘛,哪来的解放军?”
洛桑讷讷地说:“今天是我们在这里巡逻……”
格桑扎西声色俱厉地说:“那又怎么样?不好交差是不是?要是你们不滚开,明天早上起床最好先摸摸自已的脑袋还扛在肩膀上没有?”两个藏兵顿时被镇住了。
降措胆怯地说:“好好,我们当什么也没看见。”
格桑扎西警告说:“不仅是什么都没有看见,还什么也不知道,懂吗?”
两个藏兵“拉索、拉索”地答应着慢腾腾地溜走。
格桑扎西扛起晾晒在岸上的牛皮船,走到江边,放到江里。正准备划走,他的孙子洛呷跑来。
洛呷自告奋勇地说:“阿爷,我也过江去接他们。”
格桑扎西反问道:“你知道他们都是谁?”
“不是你常说的格达仁波切他们吗?除了他们,阿爷你才不会跑得这么快啊!”
东岸的格达看见格桑扎西和他的孙子划着牛皮船过江来,高兴地站起身来向江里眺望。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牛皮船才划了过来,快到江边时,格桑扎西跳下牛皮船,把缆绳交给向巴泽仁,紧走几步,就同格达双手拉在一起。
格桑扎西仔细地打量着格达,说:“仁波切!一路辛苦了。多年不见,你的身体还好吗?”
“我这不是很健壮吗?”格达说。
格桑扎西问道:“你们这是去那里啊?”
“拉萨”,格达说:“又给你添麻烦来了!”
格桑扎西激动地说:“自从那年你去拉萨路过这里以后,我每年都在门前那棵大柏树上刻上一道线,一年又一年,至到今天才把你盼来……”
这时,洛呷站在牛皮船上叫道:“仁波切,益西群批阿哥!”
格达打量着那个笃实的小伙子说:“嗬!这是洛呷吗?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小伙子啦!”
格桑扎西说:“他呀!还是一条没换毛的牛犊,又调皮又任性。他早就认出来你们来了,所以就嚷着要过江来接你们。”
格达问道“刚才看见你们好像把两个藏兵轰走了。他们在江边干什么?”
“村里住了许多藏军,他们白天像猫头鹰那样躲在家里,只派两个人到江边来巡逻。这些巡逻的藏军像讨人嫌的狗,离开了主子,就只好夹着尾巴啰!他们竟然不准我过江来接你们!”
“为什么?”
“担心你们是共产党的探子。”
向巴泽仁在一旁插话说:“我们啊,还不够资格哩!”
格达笑眯眯地说:“不过,这次我们确实带来了福音,晚上咱哥俩再好好聊吧!现在先过江。”
向巴泽仁对赶马的人说:“大家快把马鞍卸下来!”
益西群批吃惊地问道:“要赶马过江?这可是金沙江啊!”
向巴泽仁胸有成竹地说:“试试吧,这里的江面不比雅砻江宽。如果不这样,只好过江后再去雇马,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继续赶路呢?仁波切,你看……?”
格达说:“你有把握吗?”
向巴泽仁信心十足地说:“当然。”
“那好。过江吧!”
洛呷听说要赶马过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只见这时向巴泽仁飞身骑上一匹灰白马。双脚一夹,拉起缰绳,催马朝江里走去。益西群批和几个随行人员把其余马匹全部赶到江里。
格桑扎西惊愣住了。他迅速跨上牛皮船,同孙子一起划去为过江的马群保驾。他最担心的是骑马带头过江的向巴泽仁。
向巴泽仁骑的马游到江心,惭惭沉了下去,江面上只浮着马头,江水也淹到他的颈脖。
洛呷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