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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说赔累
竟是一概不知。

    “娘,商号近来怎么样,家里用度可还够?”

    常氏微微一征,眼神上下打量了张瀚一番。

    张瀚面色如常,只露出关切的神情。

    “你先养着,”常氏淡淡的道:“不管商号还是家里怎样,又不会短了你的吃穿用度。”

    “嗯,娘的是……”张瀚先应一声,接着却又道:“儿子经此一事,自觉以前太过糊涂,有心到铺子里去张罗外头的事,家里没有成年的男子,儿子自当去顶门立户。家里什么情形,也该真真切切的问清楚了才是啊。”

    常氏脸上露出惊容,又再仔细看了看张瀚,终是点头道:“不成想,你一番大病之后,人倒是真的懂事多了。”

    她想了想,知道手头这一摊子事迟早要交给儿子,以前张瀚只是个书呆子,现在看来,竟不妨慢慢透些实底给儿子知道,也好给自己帮一把手。

    拿定主意,常氏便思索着道:“咱们和裕升是贩卖杂货,茶叶,油,纸,棉布,南货,什么都卖,其实主营还是粮食。这两年,时渐渐不好起来,咱们山西,陕西,直隶,这一带这两年都是欠收,有些府县,竟是差不多绝收。粮食一少,价格腾贵,咱这粮主要是卖给那些鞑子,人家却不认咱这边减产,还是压着价买,一来一去,利自是薄了许多,这两年,咱和裕升委实吃了不少的亏空。”

    “吃亏空”,其实就是在赔钱,在吃老本。

    张瀚听的一皱眉,原本他看房间的摆设,院落的面积,还有张家有着十几个仆人,且又是名臣之后,想必家底厚实,不料想这商号生意竟是在亏本。

    “商号是你祖父一手创办,当时从蒲州带了不到五千两银子出来,算是和那边分了家。几十年下来,咱家地窖里银子有两万多,铺子和存货值得一万一千,在成卫那边还有近万亩地,值得三四千两,其余一些器物,骡马,车辆,还有咱家这院子,加起来也不值两千,这几年,大约已经赔了三四千,赔的是还不多,但这般赔下去,那便只有关门歇业……”常氏面露愧色,最后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原想守着祖业就好,怎料守也守不住……若是瀚儿你能守住这份家业,为娘将来地底下也好向你祖父和父亲交代了!”

    张瀚趿了棉鞋,掀开厚实的棉布帘子,从暖和的房间里踱了出来。

    张春早就拿着大毛衣服在外等着,见张瀚出来,赶紧过来替少东主披上。

    张瀚的病已经痊愈,人也从冰冷的书房搬到了砌了火坑的东屋来住……这个时代的气,真的是冷到后人难以想象,平均零下三十度的极寒气不,还隔几日就下一场大雪,张瀚养病拢共五六时间,连接下了两场大雪,现在院中的雪虽然扫净了,但屋顶上还是堆满积雪,放眼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一片雪白。

    张瀚看着眼前情形,微微摇头,低声嘀咕道:“这就是冰期的开始了吧?”

    张瀚虽然是从底层一路搏杀上来的商人,但穿越前两年已经洗白上岸,每日都看一些政经历史类方面的书籍,他人很聪明,不能过目不忘,一些重要的东西还是记得住的。

    明末时下灾荒不断,就是所谓的冰期作祟,时间持续大约近七十年,从万历到启再到崇祯,可巧到了顺治之后,冰期结束,加上有南美作物进入中国,叫满清鞑虏们撞了大运,以拙劣的统治还弄了个“康乾盛世”出来。

    前几日常氏的粮价大涨,各地灾荒,张瀚心中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或许旁人会指望过两年时转变,粮价下跌,张瀚心中却知道绝无可能。

    粮价只会一涨再涨,绝没有可能下降,或许范围会有微调,大半地方却是一年不如一年。

    常氏是自己没用,妇道人家守不住这家业,张瀚心里明白,这事和自己这娘亲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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