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根木簪
一片极隐蔽、极亲密的空间中,仿佛是一种许可以及允诺。明明对方没有这种意思,可她就是觉得那根簪子重的无法让她抬手。
总是这么任性。
总是这么自私。
她知道一次次伸出手,面临着被接受或被拒绝的煎熬滋味是怎样的。那是一种选择权的交付,是一种极忍耐的让步。她因为没有勇气,所以在面对周恒昀时,总是默默地看,悄悄地念,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柔肠百转辗转反复,高调地唱着谁也不知的独角戏,却从不敢真正的试图去碰一碰那云端的人。
她知道伸出手时的重量,期待落空的失落,以及心意碾碎的煎熬。
装作看不见,是有恃无恐,还是过度保护?
她茫然着,惶恐着,然后扮演无辜。
无辜是上好的免死金牌,有了它,再大的罪孽都可以打个折扣,慰藉余心。
可当她在每一件衣服上都保留给这根簪子一个位置时,其实戴不戴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红着眼睛,笑自己:“我真傻。”
真的,真傻。
在他强塞过来的时候,她总是害怕着不肯去接。
只有失去的时候,才敢放心去承认。
明明是想要的,明明是想的,然而她却软弱到只敢相信确定的“事实”。
喜欢是那样虚无缥缈的感情,她这样一个毫无依靠、宛如浮萍的人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又如何敢、如何敢呢!
眼前忽然一片模糊,镂空的鱼尾线条交杂成了一团,看不清晰,如她现在的心情。
好在,如今选择都没了,她又是一个人了。
现在,她是不是可以悄悄放开心中的闸门,悄悄地思念一下了呢?
毕竟,能伤她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了。
她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不在了啊……已经不在了啊……现在、未来、永远,都不在了。又是一个人了。她今做的不错吧?你瞧,没有你们在身边,我也可以这么棒。
她呜咽成一团,如一匹落单的兽,浑身颤抖,声音却被杀在了喉咙处,只有破碎而模糊的音节时而抖落。右手攥着簪子,抵着额头,硬硬的,烙得她额头生疼,嘴里咬着左手食指,死死压着哭声,越疼越用力,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