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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四十七天(上)
!”剩下的弟兄们已经做好了肉搏的准备,突然,一颗子弹打中了彭忠荣。

    彭忠荣回忆:“我冲在前面,敌人扫射的时候中的弹。”他重重地倒在地上,背后鲜血渗出。他没有叫喊,他看到旁边有死尸,他的士兵们正向敌人冲锋。后来他昏死过去。

    阵地保住了,但彭忠志没有在退下休整的人群里见到哥哥。不敢多想,他冲上了阵地。“那个战场横尸遍野,惨不忍睹,天气热,臭得不行,我只晓得哭。”

    彭忠志一边哭,一边在死人堆里寻找哥哥。来衡阳,是因为哥哥;当兵,是因为哥哥;回家时,不能没了哥哥。

    彭忠志终于找到了不知是死是活的彭忠荣。他看到的哥哥“一颗子弹从胸前打进去,从背后打出来,一个鸡蛋大的洞”。

    哥哥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彭忠志抱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后方走。

    彭忠荣叹道:“老弟把我抬下来,没有老弟就没有我的命。那前面死了好多人,别人谁给你抬?”

    在野战医院,彭忠志听到了哥哥微弱的呼吸声,他笑了。“哥哥头上一个小洞,只有六七天就结疤了,好了,但是背后那个洞,军医用黄色的纱布塞进去,拿出来,血流了很多,哥哥痛得在地上打滚,那真是九死一生。”

    手术后,彭忠荣脱离了危险。不过,醒来后的第一个消息就让他失声痛哭。“我的两个排长都死了。我这个连118人,就剩了13人,还不是最惨的,有的连只剩了七八个。”彭忠荣说。

    野战医院的情况已经很糟糕:缺医少药,很多手术已不能做,棉花、纱布都快用完了。时为第十军野战医院护理长的罗立三对一个姓盛的伤兵印象深刻:“他肚皮被弹片划开一道宽约二寸的伤口,露出一点肠子,四五天就活活痛死了。”有个连长腰上受了枪伤,子弹没法取出,也活活痛死。加上天气炎热,伤口生蛆,重伤后自杀的也不少。

    对时为第十军军医处主任医生的肖光来说,每天耳闻目睹的都在考验他的心理承受力。“这次打仗,一讲起就要落泪,打得好惨。伤兵多得很,来了,去了。”

    此时,一线阵地的预备第十师,伤亡已经超过70%。日军也很凄惨,《日本帝国陆军最后决战篇(衡阳战役之部)》记载:“我军再度发起总攻之后,除和上次一样的仅夺取极小部分阵地外,依然无所进展,而损失却更惨重,两个师团之原任连长已所剩无几,大部分之步兵连已变为由士官代理连长,勉强支撑战斗之惨局。第二次之总攻,又有联队长一名、大队长六名相继阵亡,而攻击前途却仍不见乐观,于是攻击再度停止。”

    7月19日,日军再次停止进攻。

    长时间厮杀过后忽然安静下来,那是一种可怕的安静。

    链接

    衡阳人民的战前支援

    战前,衡阳“抗敌后援会”发动民众破坏道路,毁掉桥梁,切断日军进攻路线。日军曾派飞机侦察,得到的情报称:“株洲至衡阳之铁路和宝庆至衡阳之铁路,悉被衡阳居民破坏,运输设备,一无所有。”这些任务全是群众自愿参加、义务完成的。同时,“抗敌后援会”和市政府、工会还组织了3000名工人,征用了市区120家木材厂商的木料120余万根,配合第十军,利用衡阳周围河川、丘陵、城墙和房屋,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城内各街道挖掘了战壕、散兵坑,修筑了暗堡、机枪掩体、铁丝网等,构成坚固的防卫体系。

    《长沙·常德·衡阳血战亲历记:国民党将领葛先才将军抗战回忆录》

    节选:湿毛巾防毒

    我军防毒设备极劣,现有防毒面具尚不敷军官分配。在此种情况下的紧急措施,乃立即通知各部队,敌人使用毒气,无防毒面具者尽速以毛巾重叠,在水中浸湿捆在面部,这样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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