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0
的嗓音也似隐藏的压抑的怒火。
“我,我们按子爵大人的吩咐做而已,那种事,当然要问上面的人,才能知道。”
“不用问他这些。”我冷冷开口:“你说军队都已撤到班思克了,费迪南?格鲁那夫也在那里吗?”
“是……是啊……”那士兵怯怯的道。
听他说了个“是”字,我便上前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听见硬物撞击地面的一声闷响,我转身向东边的小城班思克冲
脚底生风,在泥泞的洼地和枯草上滑过,呜咽的气流在耳边低啜。东北边的小城班思克犹如魔魅的引力,让我几近无意识的朝着那个方向奔去,把以撒的呼喊声远远抛在脑后。
眼前晃荡的衰草凄凄的景象,是陌生的——我的茉兰应当正是一片花草繁茂的初夏,就如我那年十六岁的生日当天。记忆没有混乱,但情绪却紊乱于缠绕全身的诅咒未发生前、与一切都已面目全非的现在。
积水的洼地,渐宽的田间埂路,荒芜的茅屋,城郊的月桂树丛,破损的城墙,萧条的街道,歪歪斜斜的平房,搭建在城区广场的逃难者的帐篷……市政的办公楼在哪里?我一路飞掠而至,站在聚满难民的广场慌乱的左右张望。
曾经繁闹一时的小城镇,在战乱的洗礼下只见萧落。灰色的建筑映衬着同样灰色的天,夹在其间的是流民的破烂帐篷。而市政的办公大楼,还完好的矗立在不远的前方,我没有犹豫的向它跑去。
长时间的奔跑,似乎并没有削减我的体力,反倒酝酿了一股强大而躁动不安的能量,蠢蠢欲发。目标直指办公楼的正门,同时张开双臂,黑色尖锐的长爪涮过湿漉空气里的血腥,给黑色镂花的铁门上留下一道四溅的红痕。守备的士兵哭嚎着抓着只剩半截的手臂,附和着天上怒吼的雷鸣。鲜亮的闪电撕开云幕,影影绰绰中的高楼,像邪恶的吸血鬼的古堡。
已是黄昏时分,大厅内昏暗而空旷,被门口士兵喊叫而引来的一小列巡逻兵从我身后赶来。我不理会他们的叫嚣,直接爬上二楼,推开一间会客室的大门。胡木制的雕花大门,厚实而沉重,里面是一个宽敞的房间。点着四盏魔法灯,方正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方脸,竖眉,细眼。一身深色笔挺的军装,正襟坐在桌前,面对突然闯进的我,没有丝毫慌乱。
“你就是费迪南?格鲁纳夫?”我的声调不受控制的上扬,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他没有回答,倒是我身后冲上来的士兵担忧的叫道:“子爵大人,您没事吧!这个人……”
格鲁纳夫扬手,示意那人住口,然后从桌前站起。高大的身形遮住身后窗外的电闪雷鸣:
“我就是费迪南?格鲁纳夫。你便是拉拉?葛罗雷吗?”
没去在意他之后说了什么,就在他承认自己身份那一刹那,我便向他发起进攻。
手指尖的长爪似乎可以无止境的伸长。我站在离费迪南两米多远的地方,只一扬手,他便大叫一声向后倒去,胸前一襟上留下四道血痕。我跳上方桌,佞笑着向他的腿上猛刺,他翻身躲过,“唰”的抽出配剑勉强防御。堵在门口的一队士兵一齐冲上前来,将我围住,也给了费迪南喘息的机会。但这帮没用的士兵怎会是我的对手?虽然他们身上装备着坚固的盔甲,却也抵挡不了我的狂乱的冲击。
利爪在盔甲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随着破裂的惨叫,温热液体的飞溅,心律也渐渐缓慢下来。眼前有晃荡的人影,黑压压的一片,只在偶尔闪过清晰的费迪南的脸孔。手脚无意识的自动挥舞,风拌着叫喊声奏着和谐的旋律。
这感觉……好象回到了提兹城郊、被奎安娜派出追兵袭击的那一幕。淡淡的红色渐渐又漫溢了上来,眼前似乎是一片茫茫草地,散布着撕裂的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