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此处紧挨光绪帝陵墓的工地，说不定地道已延伸到地宫范围内了，若是盗墓贼挖了这条小道，难道是为日后方便盗掘？

    秦北洋躲在密室幽暗处，看那点如豆的油灯闪烁，照出个清宫服装的老头，将小女孩放在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男孩身边。

    小女孩是活的！

    她的眼睛睁开，看到满脸褶子的老头，吓得惊声尖叫。老头掐住她的脖子，另只手从背后摸出个钢瓶子，里头盛满某种液体。小女孩双脚乱蹬，钢瓶已对准她的嘴巴，就要把什么灌进去。

    刹那间，小女孩转过脸来，她看到了躲藏的秦北洋。但她的喉咙被掐住，发不出声音。她有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死到临头，向秦北洋祈求救命。

    “呔！来者何人？”

    秦北洋声暴喝，现学现用了雍正帝鬼魂的腔调，带点京剧武生的味道。他从角落里跳将出来，恶鬼般的老头被吓住。秦北洋鼓作气，挥拳砸在老头太阳穴上，将他打倒在地。小女孩趁机躲到边。老头并不含糊，看得出曾是练家子。他确认秦北洋是人非鬼，掏出把匕首刺去。秦北洋反应迅捷，避开这几乎致命的击。但他也不是赤手空拳，养母给他的皮箱是德国货，正宗的山羊皮革，极其坚硬。他挥舞着沉甸甸的皮箱，三拳打死老师父，砸落老头手的匕首，然后立刻捡起来，对准老头的胸口。

    老头面白无须，连根眉毛都没有，就像个鸭蛋形状的鬼，仰天兴叹，发出刺耳的老太婆嗓音：“天亡我大清！皇上！奴才是个老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啊！呜呼哀哉！”

    原来是个老太监啊！听得秦北洋直起鸡皮疙瘩，他后退两步，护住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你到这里要干什么？”

    “臭小子，这话儿，咱家倒是要问你了。”老太监盘腿坐在密室墙角，“你给咱家听着！咱家是侍奉光绪爷的首领太监，大家都叫我公公。”

    “原来，你就是史书上说的阉人！”

    “不得放肆！”老太监没想到这九岁小孩会这样说话，直接戳他的痛处，“你！你！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秦北洋！”

    他已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觉得说出来要比“仇小庚”更响亮些。

    “什么东西？”

    “我是负责为光绪帝营造陵墓的工匠。”秦北洋也晓得扯来父亲做挡箭牌了，“你呢？往下说，下面还有吗？”

    隔了半晌，老太监才听出，这小孩居然在用阴损话骂自己——下面还有吗？

    “龙困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太监用袖子管擦了擦眼泪，“咱家侍奉皇上多年，打他四岁登基那年起，到戊戌年后，老佛爷把皇上幽闭在南海瀛台涵元殿，咱家从未离开过皇上。庚子年国联军进京，咱家护送皇上到了西安，再随两宫銮驾回京。皇上命苦啊！好不容易亲政了，又被袁世凯那个王蛋欺瞒，宠爱的珍妃也被崔玉贵那厮推入井。皇上在瀛台，与外界音信不通，骨瘦形销，可不是人间地狱吗？咱家眼见得心疼啊。上年，老佛爷病重，密旨在御膳里下砒霜，分量要少，每次点到即止，让皇上慢慢儿归天。”

    “你是说——光绪帝是被慈禧太后下毒所害？”

    “事到如今，咱家没啥好瞒的！”老太监把鼻涕把眼泪，“咱家罪该万死！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但老佛爷旨意不得不从。老佛爷绝不能让自个儿死在光绪帝前面，更不能让大清的江山落入皇上和维新派手。因此啊，得到皇上驾崩消息的第二天，老佛爷指定醇亲王载沣之子，三岁的溥仪继位，她便心安理得地归天去了。”

    “反正也死无对证。那我问你，你干吗要害这小姑娘？”秦北洋抓紧小女孩的胳膊，小女孩瘦得像只小猫，几乎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