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波托斯
“差不多吧。”
“咳!先生,您可知道那位显贵夫人是啥玩意儿?”
“不知道,我只听波托斯提起过,如此而已。”
“您可知道那位所谓公爵夫人是啥玩意儿吗?”
“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
“她是夏特莱一位人老珠黄的诉讼代理人夫人,先生,叫做科克纳尔太太,至少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看样子却还挺爱吃醋。再说我心里也觉得挺奇怪,一位公爵夫人居然住在熊瞎子街。”
“您怎么知道她爱吃醋?”
“因为她一收到信就大发雷霆,说波托斯先生是个朝三暮四的人,他这回吃了一剑,肯定又是为了某个女人。”
“您说波托斯吃了一剑?”
“啊!天哪!我说什么啦?”
“您说波托斯先生吃了一剑。”
“他是挨了一剑,不过他严禁我说出去!”
“为什么?”
“咳!先生,那天您不是留下他和一个陌生人干仗吗?他夸海口说,一定要刺那陌生人一个对穿。可是,吹牛归吹牛,结果正相反,是陌生人刺得他躺倒在地板上。波托斯先生是个自命不凡的人,他只对那位公爵夫人讲了自己的冒险经历,以为她会感兴趣;除此而外,他不愿意对任何人承认被人刺了一剑。”
“那么,就是那一剑叫他卧床不起了吗?”
“那可是高手刺的一剑,我对您讲吧。您这位朋友想必是生命力极强的人。”
“您当时在场?”
“先生,我出于好奇躲在他们后面,所以我看见了他们交手,而交手的双方都没有看见我。”
“经过情形怎样?”
“噢!时间不算长,我向您保证。两方亮出姿势,陌生人先虚刺一剑,然后跨前一步一个冲刺,说时迟那时快,波托斯还没来得及招架,剑已刺进他胸部三寸。他仰面倒在地上。陌生人立刻用剑尖对准他的咽喉;波托斯先生见自己的性命已捏在对方手里,只好认输。这时,陌生人问他姓甚名谁,知道他叫波托斯,而并非达达尼昂,便伸手将他拉起来,送回客店,然后骑马扬长而去。”
“这么说,那陌生人怀恨在心的是达达尼昂先生?”
“好像是这样。”
“您知道那人后来怎样了吗?”
“不知道;在那之前我从没见过他,在那之后也没再见过他。”
“很好,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情况。现在,您说波托斯的房间是二层一号?”
“不错,先生,本店最讲究的房间,本来我有十次机会租给别人住了。”
“唔!放心吧,”达达尼昂笑着说,“波托斯会拿科克纳尔夫人的钱付给您的。”
“啊!先生,是诉讼代理人夫人还是公爵夫人无所谓,只要她肯解囊。一切都好说。可是,她已经肯定地回答,她对波托斯先生的要求和不忠已经厌烦了,一个铜板也不再给他了。”
“您把这个回答告诉您这位房客了吗?”
“我们怎敢?那样岂不让他看出我们怎样为他寄信的?”
“因此他一直在盼望寄钱来?”
“啊!上帝,不错!昨天他还写了封信,不过这次是他的跟班送到驿站的。”
“您说那位诉讼代理人夫人又老又丑?”
“至少五十岁了,先生,据帕多说一点也不漂亮。”
“照您所说的这情形,您就放心吧。那位夫人心肠会软下来的。再说,波托斯就是欠您的钱也不会太多。”
“怎么,不会太多!已经欠了二十来个比斯托尔,还没算欠医生的。唉!他又一点也不节省,真是的!看来他是舒舒服服生活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