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患难与共的国际友人
是不需要发电厂吧?!”
说完以后,李格斯心里似乎觉得舒服了一点。
最忙碌、辛苦的恐怕依然三位德国的朋友拉贝、史波林和潘亭。他们胸前的国社党徽章和手臂上的“卐”字形图案,关于遏止日军的暴行,有着某种特殊的威力。
德国商人史波林是上海保险公司的,一个偶然的来南京办事的机会,使他卷入了这场国际人道主义的救援工作。
12月11日,日军的大炮轰进了安全区,福昌饭店门口躺下一大片尸体,住在那里的史波林也受了轻伤。这位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当过4年日军俘虏的老人,重新燃起了对昔日夙敌的仇恨之火,他放弃了登轮返回上海的最后机会,毅然加入了国际友人们的黑圈红十字组织。
这位60余岁的可敬老人,戴着国社党图案的特殊臂章,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忠实地巡逻着,为维护人类的公理、正义和良知,而昼夜不停地辛劳和奔波。一天中午,他和美国人费区在宁海路巡视的时候,15号的院子里传来了妇女凄惨的呼救声,两人急忙跑了进去,一幕亵渎人类文明的丑剧,马上展如今他们眼前:四个日本兽兵,两个在劫掠财物,两个正光着屁股压在妇女的身上。史波林愤怒地冲了上去,挥动手臂大声地吼叫。日本兵猛然回头,看见可怕的黑“卐”字臂章,连声惊呼:“德意志!德意志!”有的丢下财物,有的提起裤子,急忙往外逃窜。
过度的劳累与奔波,年迈的史波林病倒了,隐蔽在安全区的野战救护处处长金诵盘得知消息,带着医官蒋公谷赶往大方巷住所看望。看过病又送上药,史波林很快得到康复。当德国人得知为自己看病的是留下来的中国军人时,他赞扬和钦佩中国人尽职尽责的美德,表示愿意帮助他们脱离险境。老人还指着地图,满怀深情地鼓励说:“日本人如今占领的,只是中国的百分之几,你们的出路只有抵抗,不然就要做奴隶,奴隶,懂吗?”
金诵盘激动地点了点头,东方人的心和西方人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东方人的手和西方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南京红十字会主席,美国圣公会牧师约翰·梅奇,是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成员中又一位慈祥、善良而充满爱心的老人。
南京沦陷时,他闻知外交部里还有1000多名来不及撤走的伤兵,梅奇急了,举着红十字会的旗帜赶到那儿,把伤员勇敢地接收下来,以国际人道主义的旗帜保护了一大批中国人的生命。
日军凶残无比的大屠杀暴行,使梅奇的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在日夜奔波,尽力阻止这些暴行的同时,他决心冒着极大的危险,悄悄将这些暴行拍摄纪录下来。鼓楼难民医院是他常去的地方,在这儿他拍摄了许多被日军杀伤的市民送往医院救治的镜头:被刺刀刺穿的颈部,被蹂躏、奸淫的女性痛苦茫然的面孔,头部被汽油烧得像炭一样黑的男人,女儿被残杀而痛不欲生的母亲,水面上漂浮的尸体……
由于行动受到极大的限制,许多日军大屠杀的残酷场面他是无法拍到的,他所能拍摄到的,只能是安全区内有限的暴行镜头,但这已经是极为难得珍贵的现场第一手资料了。
梅奇共拍了13本16毫米的电影胶片,拷贝共37分钟。这些极为宝贵的资料,在南京形势稍稍安定以后,被费区偷偷带往上海,交给英国人《孟却斯德导报》驻华记者田伯烈。田伯烈是一位正直而勇敢的国际友人,怀着对法西斯暴行的强烈憎恶和痛恨,对捍卫人类公理、正义的崇高信念,田伯烈正在上海编著《外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一书,以便将日军的“南京大屠杀”暴行公之于世。得到这些胶片以后,田伯烈迅速交给上海柯达公司制作了3部拷贝,分别被送往德国和美国。
这些过程都是在极为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可是日本军方依然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