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错综复杂的案件
发红了。那姑娘心惊胆战地东张西望着,两颊在发烧。
从过厅里可以看见厨房。敞开的门通向饭厅。那里,在扔得到处都是的什物中间,躺着一具姑娘的尸体。
五分钟后,左托夫来了。
在给谢尔盖分配任务时,左托夫断断续续地说道:“开始工作吧,科尔舒诺夫。把检查饭厅的记录写好,等一会儿交给我。要记住:我们总是从茫无头绪的情况开始的。每件小东西都可能有重大的意义。要试着把许多细节联系起来,作出结论。”
于是,谢尔盖坐下来,面对着空白表格,开始全神贯注地考虑:怎样详细、准确、条理分明而又简明扼要地记下这里乱七八糟的一切。要写得让别人看了他的表格,就能正确而一目了然地想象出现场的一切情景。
谢尔盖觉得,在他刚刚仔细检查过的这间陌生而神秘的房间里,所有的物件都隐藏着尚未发现的犯罪的痕迹。就是他自己来到这里,而且在这样的时刻,也是件新奇而不平常的事。谢尔盖不时用旁观者的眼光来审视自己,不禁大为惊讶。在这里忙碌着的摄影师和法医的那种安详,那种像是处理日常工作似的一丝不苟的态度,也使他感到奇怪。
他注意到:被害的姑娘穿着一件睡衣,长沙发上的被褥也还没有收拾好。“凶杀是在早晨发生的。”谢尔盖断定。他打算把他的设想和其它一些事实对照一番,但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得到。“原来,并不那么简单。”谢尔盖怀着既懊丧又崇敬的心情想道。
阿莫索夫老人向房里走来,他畏畏缩缩地侧身而入,在门口停住脚步,无力地垂下双手。谢尔盖看见,他注视着受害者的眼光是那么痛苦而茫然,于是猜到了:死者是他的女儿。
有人在阿莫索夫的肩头上推了一下,说了声:“对不起。”随即轻轻地把他推到了一边。这人是科斯加。他走到谢尔盖身边,弯下腰附耳悄声说:“桑德列尔来了。正在讯问那姑娘。你这里怎么样了?”
“我这就弄完了。”
这时,他们看见阿莫索夫猛地转过身去,脸贴着墙,闷声痛哭起来。
谢尔盖凝视着高高的、略微有点伛偻的老人的身影,感觉到,自己紧握着钢笔的手痉挛地颤抖了起来,一股寒气透过了他的脊背。他听到了科斯加急促的呼吸声。谢尔盖再一次体验到,自战争结束以来已经陌生了的那种怒火,又在胸中燃烧起来:“什么人胆敢做出这样的事呢?”
一个工作人员探头向门里望了一眼,说道:“桑德列尔要看检查饭厅的记录,快送到对面房间去。”
谢尔盖赶快写完记录,在把它交给桑德列尔时,他不由自主地停留了一会儿,听了听对姑娘的讯问。她回答问题的语调显得过分诚恳和悲哀,谢尔盖好几次察觉到,她那双稍稍凸出的天蓝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他觉得这眼光是那么小心翼翼,仿佛隐瞒着什么,又仿佛在探问:“你们是不是在怀疑我?可千万别猜到什么呀。”
深夜三点多钟,工作组离开了现场。半小时后,在桑德列尔的办公室里举行了一次会议。
“这样吧,同志们,我们来作一个初步总结。”桑德列尔说话的声音不大,“对案发现场侦查的结果,使我们了解了如下事实:昨晚九点多钟,工厂的工段长尼坎诺尔•伊万诺维奇•阿莫索夫回自己的住宅去。他在大门口碰见侄女瓦伦丁娜•米海依洛芙娜•阿莫索娃。她也是该厂女工,在春季里被派到查哥尔斯克代木场工作去了。通常她总是在星期六到叔叔这里来,以便在他家过星期天。这一次不知为什么星期五就来了。侄女告诉叔叔说,白天她就来叫过门,但是没有人给她开门。另外还有阿莫索夫家的一个熟人,昨天也来过两趟,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