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再访广岛
从心底期望的,并不是说告诉大家原子弹的威力有多么巨大,而是要告诉全世界的人们,灾难之后给人类带来了多么惨重的悲剧。”他认为,为此应制订《原子弹受害白皮书》向国际社会发出呼吁。同时,按照金井评论委员的设想,还必须制定一个“有关尚未解决的原子弹受害者问题的调查、健康管理、救援方案”。他所援用的“尚未解决的原子弹受害者问题”一词所指的范围十分广泛,比如说,原子弹爆炸后离开广岛、长崎的人们的情况,目前还不得而知;冲绳地区的原子弹受害者正望眼欲穿地盼望着从日本本土派来原子弹爆炸后遗症医生,而这一情况更是鲜为人知;东京都内近4千人的生活与健康状况也无从知晓。我们甚至不清楚自己城镇里的原子弹受害者的情况。对这些分散于日本各处的原子弹受害者一边调查,一边诊治救援,也就是制定《原子弹受害白皮书》的运动。另外,还必须听取在原子弹爆炸后进入市区遭受了两次放射能影响的受害者们的“抱怨之声”。他们如果不是“病到快死”的地步,就不能享有原子病医疗法中所规定的免费医疗。而原子弹爆炸后遗症中所谓的“发病到死亡”,就意味着确死无疑。要使原子弹受害者生存下去,最必要的措施正是重藤院长所强调的那样,尽可能早地发现病人血液的异常。
金井评论委员直率地说,关于《原子弹受害白皮书》的提交对象,他曾把这三个大会都列为候选。在这个问题上,他的犹豫和抉择都暗示了某些问题。参加广岛大会的大多数人,完全无视京都方面的大会,认为只有自己的大会才是正统。他们对此深信不移,对大会感到满意。(如果广岛大会的成员中,有人对大会持不满或怀疑态度,京都大会的成员中,也有人对他们的大会同样感到不满和怀疑,而两者之间又有进行讨论的机会的话,双方才有希望通向统一之路。然而,丝毫没有这种迹象。两处大会的参加者们,都过于相信自己的正统性了。)金井对这两个大会和“禁止核试验会议”做了客观的分析和选择。身为记者的金井,在广岛度过的“沉默的十年”以及“声讨的九年”,无疑使他对动员大众的集会产生了不信任的态度。然而,他克服了自己的偏见,带着具体提案加入到广岛大会里来。他的提案的现实性本身,就是对和平运动的分裂进行的最尖锐最直接的批判,并且可以推而广之地理解为对日本所有国民运动的批判。广岛普通人的心声,正代表了所有日本人民的态度,这点,也体现了广岛作为“宿命之地”的特质。
金井评论委员这样结束了他的提案说明。
“日本政府显然是以保守党派为内阁的政府。但这决不意味着日本政府只为保守党派而存在。在这个意义上,作为世界上第一个而且是唯一的原子弹爆炸受害国,为使国会通过对原子弹受害者实施救援的议案,无论是保守派还是革新派,都有责任促使日本政府制定《原子弹受害白皮书》,并使它通过联合国为世界人民广泛了解。为此而做出的一切努力,其中必然孕育着全国范围的和平运动,孕育着不再分裂的和平运动。
《原子弹受害白皮书》的制定以及国际性宣传,也可以看做是全国人民参与的救援原子弹受害者、战争灾难受害者的活动的一部分。明年是原子弹爆炸二十周年。如果能在这八月的广岛,在植根于遭受原子弹轰炸的体验的和平运动中,产生一份提案,以便能够面向世界,制作一个如实披露原子弹爆炸的受害情况的书面材料的话,这无疑能代表与会各位心中的希望,而这也一定会成为势在必行的决策。”
在本次广岛大会的所有发言中,我认为这个提案是针对1965年原子弹爆炸20周年纪念所提的最接近本质的最先驱的意见。
在原子弹受害者恳谈会上,我从一位受害者代表的发言中,又听到了有关“十年沉默,九年声讨”的情况。发言者是一位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