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多方面的观察
次集会如果出面妨碍开会,那就听其自然了。然而不仅韩国人听众,即使白人知韩派的听众也有热情反应,我再次感到金芝河深厚的影响力。
我有时候也想过,日本人对金芝河显示的文学方面或者超文学的信息,如何理解的问题。日本人对于韩国和韩国人不怎么了解。日本人对于朝鲜这个国家和朝鲜人曾有过的犯罪行为业已忘却,现在的课题是对于朝鲜半岛这两个国家没有加深了解,不同水平的指责已经屡屡出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日本人广泛的关心可以说只集中在一个诗人金芝河上了。他的作品中对日本和日本人的批判,把《源氏物语》的题名游戏文字化,改为《粪氏物语》就是极好典型。它对我们的眼睛和耳朵来说决不是舒服的。所以,日本人对金芝河热情容纳,我以为确有深层意义。他从狱中发表的《良心宣言》,给与日本年轻一代的冲击是惊人的。
但是失掉自由的金芝河所表现的既有复杂的侧面又极其明确——政治层面如此,文学层面也是如此,我认为金芝河属于亚洲式奇形怪状现实主义的形象体系,在文学上把自己从根本上引到自我革新的方向上,我是这么想,也这么写了——而形成对照的是,一个时期以来我国出现了奇妙的现象。随着时间的进展,把金芝河关起来的总统遭到暗杀,然而他的苦难日子仍在继续,最后获得释放,但是诗人的自由却受到了限制。日本的新闻记者是用不着多说了,像那些精力旺盛的作家也前往韩国逗留不返,很想和他见面。我作为参加过拯救金芝河运动的人,曾经拟定旅行计划,申请护照前往韩国旁听对金芝河的宣判但遭到拒发签证,因为有此经验,又使我考虑到像我这样的人再同金芝河联系是否合适,所以我只好不再作亲赴韩国的打算,注意新闻记者和作家的报道。
但是关于金芝河自由受到限制的为数不多的报道,我觉得几乎没有新的情报。我所看到的只是,金芝河在繁华街大喝其酒,或者我和金芝河喝了个通宵,如此等等而已。我想,如果对金芝河的工作依旧关心的人,即使酒席上和金芝河谈过话,他也不可能不问问他根据狱中写的创作笔记完成的叙事诗《张日谭》的进展状况,然而关于叙事诗的事连提也没有提过。
和他见过面的日本作家说,金芝河现在不考虑政治批判那样的小事,而是构思更大的更有普遍意义的问题。现在只能看作方向上大致未错的信息而已。不过人们当时对于这个信息主要理解为新闻记者们散布的“转向”说的一个补充。总而言之,金芝河获得释放,虽有一定的限制然而还算得上自由了,允许多方面地观察他,但是却不允许把这些观察可能综合成真实的信息传达给外界,结果仍旧是把他罩在一个奇怪的障壁里。以上这些就是我几年来的感想。
然而金芝河自己打开这信息封闭环境的是他那大说①《南》第一卷的出版。虽然遭到韩国禁止发行的处分,但是已经决定停刊的文艺杂志《海》仿佛开了最后一朵花,刻不容缓地把它翻译出来,组成特辑出版,计划之周到,速度之快,我以为是特别出色的。对于金芝河八年来的沉默曾作过种种猜想的日本人来说,《南》第一卷的出版,可以这样说,这是以综合手段送来准确无误的巨大信息。因为它是对于作者具有唤起多方面观察理解力量的作品,而且如果将其内容综合概括,那么,经过多年考验和锻炼坚定不屈的诗人之像,仿佛近在我们身旁一般站立起来了。它使我们不能不想到,文学原著决不会被其后的信息所搅乱,它是具有强大的直接的影响力。
①即并非“”之意——译注。
作为一个日本作家,我初次接触大说《南》的感动,是以极短的时日读完翻译稿而获得的,为《海》的特辑选的同哲学家鹤见俊辅之间的对话,我以为表现得最直率。这里且把我的话引用几段。
关于《南》这部作品,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