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布菜的方法
儿”一巷一巷走,小肉脚几轧轧的,一尖一轧,一尖一轧,渐渐就往深处碾,往深处推,咝,呀呀,简直给人以说不出的美妙!
这时,只听得“卜啷”一声,先是耳朵里一凉,像是有风进来了,风鼓鼓的一满,紧着又是一空!往下是小凉,一点一点凉,软软软……倏尔就化了,像是化成了羽毛做成的样子,一个极小的羽毛样子,这好像就不是在耳上了,这是在心上“掸”,那羽毛轻烟一样旋转着,仿佛一朵花贴着你的心在慢慢开,慢慢开……开了又合了,合了又开,花开的极软,极润,诗曼曼的,那个熨帖呀,竟不是语言可以诉说的!往下,凸噜,就什么也没有了,那个静啊,就像是在云中飘!飘啊,飘啊,飘啊……仿佛在梦里,仿佛在仙境,仿佛在蓬莱之乡云游,身上麻麻的,散散的,松松的,似醉非醉,似仙非仙,伸伸伸伸伸,展展展展展……只想一个展!长空万里,天哪,飘到哪里去了呢?!
正在如痴如醉之际,听得耳边一声唤:“好了,怎么样?”
冯家昌慢慢睁开两眼,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说:“服了,我真服了!”
“小佛脸儿”说:“别看这一个小小的耳朵,上边有七十九个穴位呢,晓得吗?”
冯家昌说:“七十九个穴位?有这么多?!”
“小佛脸儿”突然说:“困觉,困觉。”接着,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冯家昌说:“老哥,怪不道赵政委那么喜欢你呀……”
人一谈得入了巷,就开始胡说了。“小佛脸儿”嘴一松,竟笑着说:“不是政委喜欢我,是政委的耳朵喜欢我。”
冯家昌也笑着说:“耳朵,不就是一盘菜么。”
“小佛脸儿”一怔,说:“菜?”
冯家昌说:“——菜。侯哥,你是个布菜的高手啊!”
“小佛脸儿”沉默了片刻,脸一绷,突然说:“不能这么说,这玩笑开不得。不说了,不说了。困觉,困觉。”
这时,冯家昌却缠着他说:“老哥,这一手,你是跟谁学的?教教我吧。”
“小佛脸儿”又打了一个哈欠,说:“老弟,不瞒你说,这一手,是爷爷传给我的。你学这干什么?再说,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以后再说吧。”说着,“啪”的一声,他把灯拉灭了。
关了灯,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冯家昌反而睡不着了。月光如水,心里却很热,他觉得“机关”就像是一个套子,一下子就把他套住了。在这里,满眼看去,竟藏着那么多的“武林高手”!相比之下,他显得是多么笨哪,简直是大笨蛋一个!如果没有“杀手锏”,是很难从套子里挣脱出来的。怎么办呢?
第二天早上,“小佛脸儿”一觉醒来,就急急地对冯家昌说:“啷个夜里多喝了两杯,没胡说什么吧?”
冯家昌肯定地说:“你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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