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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一则爆炸性的新闻:我那家报纸的工会举行了罢工。报社关闭了。大门口站着纠察队员,请愿者在街上游行示威。作为工会的会员,我没有选择。我突然之间、也是我生活中第一次失去了工作,失去了支票,和老板处于对立面。工会的头给我打来电话,警告我别同任何我以前的老总们接触,如果他们打电话来解释,就挂断电话。他们中有许多人是我的朋友。

    “我们要战斗到胜利!”工会的头像士兵一样发誓说。

    我感到既困惑又沮丧。虽然我在电视台和电台的打工是一份不错的副业,但报纸始终是我的生命线,是我生命中的氧气。当我每天早上看见我写的报道见诸报端时,我便知道,至少从某个意义上说我还活着。

    现在它消失了。随着罢工的继续——一天,两天,三天——不断有令人焦虑的电话和谣言传来,说这次罢工有可能持续几个月。我所熟悉的生活方式被打乱了。原来每天晚上都有体育比赛需要我去采访,现在我只能呆在家里,坐在电视机前看。我已经理所当然地认为读者是非常需要我的专栏文章的,可我吃惊地发现缺了我一切照样进行得十分顺利。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我拿起电话拨了莫里的号码,康尼让他接了电话。

    “你来看我,”他的语调不像是询问而像是命令。

    我能来吗?

    “星期二怎么样?”

    星期二很合适,我说。就星期二。

    *

    在大学的第二年,我选了他的另外两门课,我们跨出了教室,经常见面交谈。我以前从来没有和一个亲属以外的成年人这么相处过,但我觉得和莫里极容易相处,他也显得很快活。

    “今天我们该去哪儿?”我一走进他的办公室,他兴奋地问。

    春天,我们就坐在社会学系大楼外的一棵大树下;冬天,我们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我穿无领的灰色长袖衫和阿迪达斯运动鞋,莫里则穿洛克波特鞋和灯芯绒裤子。我们每次交谈时,他先听我漫无边际的聊天,然后将话题移到人生经验上,他提醒我说,金钱不是最重要的,这和校园里盛行的观点截然相反。他对我说应该做一个“完整的人”。他谈到了青春的异化问题,谈到了同周围的社会建立某种联系的必要性。有些事情我能理解,有些则不能,但这无关紧要。讨论问题向我提供了一个同他交谈的机会,我和我父亲从未有过这样的交谈,我父亲希望我将来当律师。

    莫里讨厌律师。

    “你毕业后想做什么?”他问。

    我想成为音乐家,我说。弹钢琴。

    “太好了,”他说,“但这是条很艰难的道路。”

    是的。

    “有许多行家高手。”

    我早已听说了。

    “但是,”他说,“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就应该让你的梦想成真。”我真想拥抱他,感谢他这么说,可我不是很外向,我只是,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弹钢琴时一定很有活力,”他说。

    我笑了。活力?

    他也笑了。“活力。怎么啦,这个说法已经过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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