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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他说道:

    “道也就是路,和行路的人。道是一条世间万物都行走于上的永恒的路。但它不是被万物创造出来的,因为道本身也是万物之一。道中充盈着万物,同时又虚无一物。万物由道而生,循着道成长,而后又回归于道。可以说它是方形但却没有棱角,是声音却不为耳朵能够听见,是张画像却看不见线条和色彩。道是一张巨大的网,网眼大如海洋,却恢恢不漏。它是万物寄居的避难之所。它不在任何地方,可是你一探窗口就能发现它的踪迹。不管它愿意与否,它赐予了万物行事的法则,然后任由它们自长自成。依照着道,卑下会变成英武,驼背也可以变为挺拔。失败可能带来成功,而成功则附藏着失败。但是谁能辨别两者何时交替?追求和性的人可能会平顺如孩童。中庸练达会使势强的人旗开得胜,使势弱的人回避安身。征服自己的人是最强的人。”

    “这有用吗?”

    “有时有用,当我喝了六杯威士忌,眼望天空时,它就有用了。”

    两人又都沉默了,而打破沉默的还是凯蒂。

    “告诉我,‘死的却是狗’,这是一句有出处的话吗?”

    韦丁顿的嘴角微微一挑,他已经准备好了答案。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神经似乎出奇地敏感。凯蒂没有看他,但她的表情中的某种东西使他改变了主意。

    “如果有出处我也不知是出自哪里。”他小心翼翼地说,“怎么啦?”

    “没什么。我忽然想起来的,听起来有点耳熟。”

    又是一阵沉默。

    “你单独和你丈夫在一起的时候,”这次换成韦丁顿开口了,“我和军医谈了谈,我想我们应该了解一些内情。”

    “呃?”

    “那名军医一直精神亢奋,说的话语无伦次,他的意思我可能没有听懂。就我听到的,你的丈夫是在做实验时被感染的。”

    “他总是离不开实验。他不是正宗的医生,他是个细菌学家。那也是他急着来这里的原因。”

    “从军医的话里我没有听明白的是,他到底是意外感染还是故意拿自己做实验。”

    凯蒂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韦丁顿的设想使她浑身颤抖。他握住了她的手。

    “请原谅我又谈起了这个。”他轻柔地说道,“但是我以为这可以使你感到一些安慰——我知道在这种场合任何劝说都是无济于事的——或许这意味着瓦尔特是为科学牺牲的,是一个以身殉职的烈士。”

    凯蒂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耸了耸肩膀。

    “瓦尔特是因为心碎而死的。”她说。

    韦丁顿没有回答。她朝他转过脸来,细细地看着他。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神情十分坚定。

    “他说‘死的却是狗’是什么意思?那是句什么话?”

    “戈德•史密斯的诗——《挽歌》的最后一句。”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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